沈默道：“是读书声、唱曲声和落子声。”
鄢懋卿闻言不由大笑道：“那王大人是个妙人，沈大人更是。”心中
直紧绷
弦终于送下来
，暗道：‘这小子如此惫懒懈怠，都能完成每年任务，
只要比他多用点心，定然就没问题。’
却听沈默正色道：“鄢大人龙马精神，将来番振作，只怕要换上三样声息。”
鄢懋卿好奇问道：“又是哪三样？”
沈默道：“是戥子声、算盘声和板子声。”
受累。”说着对外面吩咐道：“快快备席，要请鄢大人喝酒。”
鄢懋卿听，心中不由苦笑道：‘看来要是不这
说，就连姓沈顿饭都吃不着。’
※※※
下面人动作还是很快，须臾便摆上酒来，沈默请鄢懋卿上座，鄢懋卿执意不肯，让半天才东西昭穆而坐，简单吃喝会儿后，鄢懋卿缓缓问道：“下官初来乍到，有很多地方要向沈大人请教。”
“鄢大人只管问吧。”沈默点头道：“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鄢懋卿听不出这话是讥诮他将会拼命捞钱，
鄢懋卿又谢过沈默，才轻声问道：“不瞒你说，兄弟虽直都在京里做官，可在工部、户部都干多年，绝非般书呆子那样眼高手低。”说着嘿然笑道：“可是苏州这边怎弄，是点都没底……地方人情，寻常政务倒还说，只是对那市舶司如何运转，怎样获利，是窍不通，还请沈兄弟赐教。”
“呵呵。”沈默做思考状片刻，才缓缓道：“其实无论是日常政务也好，还是市舶司事情也罢，归根结底都是跟人打交道，在在下看来，没什大不同……最初筹建市舶司时，筚路蓝缕、百废待兴，确实十分麻烦，但度过几年，运转开来之后，便不消再关注那些流程细节，只要管好下面人，让他们照章办事即可，只有重要决策，要自己把关而已。”说着淡淡笑道：“还是那句话，跟寻常政务样，务在安辑，与民休息。就算下面人偶有不规矩，只要能完成任务，也不必太过挑剔。反正在下就是这样做，然后就有税银滚滚而至。”
他这完全是避重就轻，听着似乎很有道理，实则点有用没有。鄢懋卿没经历过那个体系复杂性，闻言便信真，不由笑道：“照沈大人这说，这可真是个清闲差事，不知您日常都忙些什呢？”
“在苏州为官两任，无他好处，只落得个讼简刑清。倒有大半时间教导后进读书，与骚人文会，跟同僚玩乐。”沈默像是想起什似笑道：“还记得山东巡抚王大人，在松江为官时，总爱对人说：‘闻得沈大人衙门里，总有三样声息。’”
鄢懋卿饶有兴趣问道：“是哪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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