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磨蹭什
？”戚夫人王氏恶狠狠
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
回来：“动手吧？”
“什动手？”戚继光
脸茫然道。
“决斗！”戚夫人摆开架势道：“你不是恨不得诛
而后快吗？”
“夫人想到哪里去。”戚继光赔笑道：“是回来认错。”
“有拿着刀认错吗？”戚夫人冷笑道。
日头偏西，人影拉得老长。
戚夫人立在阴影里，戚继光站在阳光下，地上只有他个人影子，仿佛孤单侠客，标枪样挺立着，手中紧紧握着柄刀；苍白手，漆黑刀！
苍白与漆黑，显示出他此刻心境，他在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因为他心很乱，看着夫人娇颜，他想起两人曾经点点滴滴……他记得夫人刚嫁到戚家时，当时老爹刚刚去世，家里也很穷，穷到连进京承袭官位路费都凑不出。有天，舅舅给他条鱼，他兴高采烈交给夫人，说要改善下，可到吃饭时候，他却傻眼……
因为王氏把饭菜端上来时，他看到鱼。只有鱼头和鱼尾巴，鱼肚子已经没。戚继光看就明白，这说明老婆已经把鱼身子给吃，只给他留下能够‘善始’和‘善终’两头。
换成般人，肯定要发作，但戚继光不敢计较，所以很有肚量地、善始善终地把两头给吃。
“刀？”戚继光看看手中砍刀，咽下口水道：“为什拿着刀呢？”眼神在院子里飘忽，便看到在墙角处吃虫几只小鸡仔，便拍脑门道：“哦，是这样得。因为错误，让夫人年都没过好，身子也亏着……想给你杀只鸡补补身子。”说着便大步过去，眼疾手快抓起只小鸡道：“就是这个意思。”
王氏盯着他看半晌，看戚继光头顶发毛，才淡淡道：“以后杀鸡动静小点儿！”便转身进屋。
※※※
虽然给夫人炖汤，戚夫人却
到吃晚饭时候，当王氏把完完整整鱼肚子又端到他面前，戚继光这才恍然大悟，感动得半天说不出话。这只是其中件小事，却足以说明王氏虽然不擅表达，但对他却是爱护备至。
戚继光又想到，自己来浙江当官之前，直无权无职，仅有微薄薪俸，又长期在外，王氏操持全家，抚养他年幼弟弟和妹妹，所谓长嫂为母，王氏为戚家绝对是操碎心。甚至为给他弟弟戚继美张罗婚事，卖光自己陪嫁所有首饰。
对此，戚继光是清二楚，所以虽然同样拙于表达，但心中却对王氏始终怀着由衷感激和敬意。
他也终于想起自己誓言，戚继光今生今世，都只爱你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那股子无明业火。已经不知不觉成微弱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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