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人，这些银子哪里来
？”海瑞沉声道。
“当然是从*商那里赚取
。”沈默道：“并不是民脂民膏。”
“归根结底，还是民脂民膏。”海瑞正色道：“*商哄抬物价几个月，将百姓剥削家家皆净，这些钱在他们手里是民脂民膏，到大人手里难道就不是吗？”
犀利言辞咄咄逼人，让沈默如芒在背，平生第
次无以应对。
归有光拉下脸来，沉声道：“刚峰，这些钱取之于民，大多还是要用之于民。”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本册子道：“疏浚吴淞江工程，先期预算百万两，终于有着落！这些钱从哪里来？如果你要说是民脂民膏话，那
问你，大明朝哪分钱不是民脂民膏？”
眼海瑞道：“汝贤，把你那臭脾气收起来，跟大人好生说话！”
“是，阿姆。”海瑞只好乖乖道。
“大人您慢慢聊。”海夫人笑着出门，招呼媳妇儿去伙房忙活去。
※※※
正屋里。老太太走，气氛便尴尬起来，沈默和海瑞大眼瞪小眼，都不先开口，归有光那个命苦只好开口道：“刚峰，其实当初大人那样对你，确实是情非得已，若没有你这个刚直不阿父母官，那场戏无论如何都演不真。”
“知道这个钱不可能还给百姓。”海瑞点头道：“最好办法便是这种取于民，用于民。”说着摆手道：“这个钱花到正道上，毫无意见……但是十几二十万两银子就这
发给那些小吏、衙役，这也叫取于民，用于民吗？”
“可以这说。”沈默淡淡答道：“海大人你也是从下面干起来，当知道最贪婪就是这些人……他们升迁无望，除钱毫无追求，如果不满足他们，他们就要去压榨老百姓，这不相当于对‘民脂民膏’二次剥削吗？”
“大人以为对这些人，厚禄重奖有用吗？”海瑞摇头道：“
沈默点头附和道：“是啊，若是提前跟你商量，可能就会有破绽。”说着朝海瑞拱手道：“后面让你回家歇着，也是为给那些人看。实在是委屈你，给你赔不是。”作为上官，这样做已经是他极致。
海瑞赶紧侧过身子，不受他礼，面上闪过丝无奈道：“大人误会，海瑞是个明白事理人，事后寻思，也就明白大人用意，心里只有欣慰，没有私愤。”说着苦笑声道：“要不也不会在阿姆面前夸赞大人。”
“那你这是……”沈默不解问道。
“大人。”海瑞面色正道：“听说你给三个衙门五百多号人，每人都发银子，多有千两，少得也有二百两？”
“是这样。”沈默笑道：“他们辛苦好几个月，没点好处安抚下，实在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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