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若点头：“好吃。”
夏修白便把自己面前
那笼也推过去：“多吃点儿。”
大叔问他：“你怎
不吃？”
他捧着豆浆就着油条说：“这价格，看着
就饱
。唉，真是怪事，小时候可会享福，燕窝都不知吃过多少，还特别喜欢江鲜湖鲜，比如长江刀鱼、太湖银鱼、阳澄湖螃蟹……”
夏明若说：“是社会主义改造得好。”
汪洋大海，不大会儿就有十来个孩子排着队领赏，说张柱正带着
小妞在人民饭店吃早点。
夏修白赶紧把还在睡觉都拉起来，孩子们带路，浩浩荡荡往饭店去。夏明若先跑进去探风，转圈出来后哭。他抹泪说：“在吃蟹黄小笼包，最高级那种，那女长得跟黑旋风似也吃蟹黄小笼包，太糟践小笼包！堂堂个××大学大学生，知识分子，这辈子也没吃过蟹黄小笼包！蟹黄小笼包它……咬口……蟹黄它……小肥肉它……汤汁它……”
夏修白赶紧安慰说：“走走走，给你买，爸给你买行不？”他进店看，两块钱笼，他立刻迟疑，“这贵啊。”
夏明若又号起来。
“买！买！你这倒霉孩子……”
“嗯，”夏修白点头，“其实现在也不错。”
他用筷子点点儿子，说：“你有蟹黄小笼包吃应该觉得幸福。你知道吗？你妈当年生你时候正逢饥荒，们三个在老家。那时候老家人连米糠都吃不上，野菜也挖光，树皮树叶都让人给啃。和你妈都是北京户口，属于逃荒，不能去生产队拿工分，更不能占家里人口粮，可以挨饿，但你妈怎行？后来想个办法，天天半夜起来在河塘里摸河蚌，摸螺蛳，摸小鱼小虾，有什捞什，回去给你妈煮汤喝，你妈喝不完再喝。这还得偷偷，因为河也是公家河，万被发现要被扣帽子，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说到往事，他轻轻叹口气：“你说河蚌、螺蛳那些东西性多寒凉啊，个产妇怎能吃呢？但是没办法，困在北京更饿……不过世事难料，其实那些东西全是高蛋白，不但下奶，而且催肥，你看你妈现在胖。其实你妈年轻时可美可苗条，四九城绝对是数数二。”
夏明若说：“爸，这点你别
大叔*笑着提醒：“修白贤弟，别忘这儿还有三人呢。”说着两手往柜台上拍，吩咐营业员，“先来十笼。”
夏修白捂脸痛哭。
他们这边动静大，好在店里人多，张柱和女友并没有注意他们。张柱是个瘦长年轻人，长得奇丑，和他那女朋友倒是般配。
小笼包很快端上来，夏明若咬得满口油，含混地说：“别去看他，等吃完再理会。”
他爸问他：“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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