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靠在床头,拿起朱笔,想想,在御笺上先写下两个字:“好雨”。接着,他手有些颤抖拉开这页御笺,又在另页御笺上写下两个字:“明月”。搁下笔:“这里说是两个人。送给裕王,叫他召徐阶他们起看。”
“奴才立刻就去。”陈洪捧着托盘立刻应道,接着又轻声问嘉靖,“奴才再请问主子,徐阶他们都指哪些人?”
嘉靖又不看他,望向床顶:“要是吕芳在,这句话就不会问。”
这个时候嘉靖突然提起吕芳,而且那颗头直仰着望向床顶动不动,好像吕芳就趴在龙床那个床顶上!
陈洪身上立刻像被电麻下,回话时居然结巴起来:“奴、奴才愚钝……奴、奴才明白……”
怪怪失望之色。
这样眼神是陈洪最不愿意看到,立刻颤声说道:“这两个太医主子要是不满意,奴才立刻去另找。”
嘉靖不看他,望着床顶在那里出着神。
陈洪屏住呼吸直望着他。
“怎论罪?”嘉靖仍望着床顶问道。
到底是愚钝还是明白,这时连陈洪自己也不知道,将托盘放回御案,捧着那两张御笺梦游般走出精舍。
两张御笺摆到裕王书案上,由于是密议旨意,陈洪遣走裕王府当值太监,自己临时充当起伺候裕王差使。只见他绞面巾捧给裕王擦脸,又拿起把扇子站在书案后替坐在那里裕王轻轻扇着。裕王竟也默坐在那里出神地琢磨着嘉靖写那四个字,任陈洪在身边悄然伺候。
自那回裕王性起对陈洪发阵雷霆之怒,陈洪跪着向裕王做番披肝沥胆表白,这时裕王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对他礼敬,其实是已经接受他投诚。如同山溪之水,虽然易涨易退,旦流入河中,便再也回不山中。裕王作如是想,陈洪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会,徐阶、高拱、张居正
“回主子。”陈洪立刻答道,“百官写奏本,都不愿再说话。更可气是那个王用汲,连驳海瑞奏本都没有写,反而呈上个说宫里矿业司贪墨奏疏,摆明是跟主子对着干。奴才已经将那个王用汲也抓。”
“内阁徐阶他们是什个意思?”嘉靖目光倏地望向陈洪。
陈洪:“内阁意思,将百官驳斥海瑞奏本里话都摘集出来交三法司明日定罪。奴才有些担心,那些人会不会为自己名声,给海瑞定个不明不白罪,玷污主子圣名。”
嘉靖两眼又翻上去,露出那副怪怪眼神:“取纸笔来。”
“是。”陈洪立刻站起趋到御案边将纸笔砚盒放进个托盘中,捧着又踅回到床边,先放到床几上,扶着嘉靖坐好,然后又捧起托盘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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