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提起御笔在罪案上画把好大“×”!接着将御笔扔在地上。
——皇上勾决人犯照例是在刑部呈文上画个勾,要是赦免人犯则将罪案
嘉靖:“心思都用到天上海上去,还说没有这个心思。朕问你,什叫做‘好雨知时节’,什叫做‘海上生明月’?这些话你昨天为什不向朕陈奏?”
陈洪脸色都变,愣在那里像块石头。
嘉靖:“走个吕芳,来个人又想学吕芳。陈洪,你这点德行要学吕芳,连影都没有。吕芳和朕儿子说什做什点都不瞒朕,你却想瞒着朕。你以为吕芳那样做结果被朕赶走,那是傻。那不叫傻,那叫‘小杖受,大杖走’。吕芳临走心里始终明白,不管多少人叫他老祖宗,他永远是个奴才。你以为自己是谁?‘会做媳妇两头瞒’,裕王妃李氏才是朱家媳妇呢,她瞒瞒朕倒也罢。凭你也想做朱家媳妇,摸摸你那张剥壳鸡蛋脸,够格吗?”
陈洪将捧在手里罪案放到砖地上,举起手赏自己掌,接着又要打。
“不要做戏!”嘉靖喝住他,“真要掌嘴就到司礼监提刑司去掌。”
靖声音在精舍里传来,陈洪不敢再延误,又望眼那个熬药太监背影,只得捧着罪案进精舍。
嘉靖今天气色好些,已下床,盘坐在蒲团上。陈洪进门便笑着叫声:“主子,刑部将罪案定。”说着走过来,双手向嘉靖呈去。
嘉靖不接,只是望着那本奏本。
陈洪翻开封面:“启奏主子,三法司定罪名十分明确,那个海瑞以儿子辱骂父亲大不敬罪名判绞刑,秋后处决。王用汲目无君父,以朋党罪判杖八十流三千里,也在秋后发配。”
嘉靖望向陈洪:“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判得十分公正?”
“主子!”陈洪恐慌,“奴才没有敢欺瞒主子,实在是瞧着主子龙体违和,不忍心让主子再生气……”
“拿朱笔来。”嘉靖不再听他说下去。
陈洪脑子里片混沌,颤声答道:“是。”不敢爬起来,膝行着到御案前拿起御笔却不忘在朱盒里蘸朱墨,双手擎着又膝行着回到嘉靖面前捧上去。
“罪案!”嘉靖接过御笔。
陈洪慌忙又捧起地上罪案用手扶着顶在头上,靠过去。
陈洪怔下:“主子要是觉得他们判得不对,奴才发回去叫他们重判。”
嘉靖:“是叫他们再判重些还是判轻些?”
陈洪:“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主子怎定就叫他们怎判。”
嘉靖望着他又阴阴地笑:“你何不干脆说好人都让你们去做,恶人让朕来做!”
陈洪扑通下跪倒:“奴才,还有群臣都不敢有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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