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戚继光
步跨
过来，扶住他，望着也奔过来
亲兵队长，“汤药。”
那亲兵队长又奔回到火炉边，用块布包住药罐把手，慢慢将汤药滗到药碗里。
胡宗宪喘息片刻，望向亲兵队长：“将火炉搬过来。”
“是。”亲兵队长以为他畏寒，急忙走到火炉边，又加几块木炭，吹起明火，这才将火炉搬到他身边，又回身去端起
戚继光：“部堂这是取笑属下。河图洛书，是上天出题意，多少先圣贤哲都不能破解，属下个军伍中人怎能从天书中找到想法。”
胡宗宪：“只要肯用心找，就能找到。世间万事万物都只有个理，各人站位置不同，看法不同而已。譬若看条河对岸，站在河南边，北边就是对岸；站在河北边，南边就是对岸。记得
曾在王阳明则手记中见过，他就认为河图洛书不过是三代先人观测天象，对何时降雨，何时天旱记载，用以驱牛羊而逐水草，顺应天时以利游牧而已。这便是他从河图洛书中看到理。大战在即，站在行兵布阵位置，看看帐外这场大雨，再想想河图洛书，然后再想想这步棋该下在哪里？”
戚继光目光立刻亮：“据属下十几年与倭寇在沿海作战阅历，每年这个时令这场大雨后都应该有两天大雾，有利于奇兵突袭。”
胡宗宪像是在赞也像是在叹，发出好长声：“是呀，难得战机呀。逐水草而居，应天时而动，这才是最大理呀！”
戚继光：“那属下是不是应该将这颗棋子放在这里？”说着啪声，将捏在食中二指间那颗白棋布在棋盘个棋眼上。
胡宗宪慢慢望眼戚继光那颗棋子所下位置，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把身子全躺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
戚继光却仿佛听到他内心深处有金戈铮鸣，屏住呼吸只静静地望瞪着他。
几天前严嵩封来信还在中军大案上方镇纸下压着，胡宗宪仿佛听到严嵩那苍老声音在自己耳边萦绕：“天下大局，有心腹之患，有肢体之疾。国库空虚，灾荒频仍，君父之宫室未修，百官之俸禄久欠，此朝廷眼下心腹之大患也。倭寇骚扰东南，赖吾弟统貔貅之师连战巨创，已不足为虑，此肢体之疾也。望吾弟体朝廷大局，暂休兵歇战，以解国库不继之难。待鄢懋卿南下巡盐，收有盐税后，朝廷再调拨军款，悉剿倭贼……”
“部堂。”戚继光轻唤声叫开胡宗宪眼皮，“十年苦战，台州八捷，聚歼倭寇应该就在上天降下这场大雾。部堂是不是想告诉属下，不可违天！”
胡宗宪这时其实已经病得不轻，扶着躺椅扶手倏地坐起，却猛然阵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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