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部堂先行回杭州。”戚继光依然十分固执，“部堂
身系着东南
大局，不能留在
胡宗宪：“如果桃渚失陷，下面倭寇会进犯哪里？”
戚继光：“那就是新城。”
胡宗宪面容十分严峻起来，比海面上空那轮冷月还白。
海面上这时起
风浪，涛声仿佛更大，胡宗宪似乎在涛声中听到远处传来杀伐声：“不能被倭寇把
们拖在台州。元敬，你第仗准备在哪里打？”胡宗宪望着沉沉海面。
“部堂，你留在这里，就只能守在这里，哪仗都无法打。”戚继光目光深深地望着胡宗宪。
他们背后站满将士，将士身后是朦胧群山；他们前面是无边涛声，涛声远处是影影幢幢倭寇战船！
“元敬。”胡宗宪叫着戚继光字，“你能不能估算出这海面上有多少倭寇船？”
“三百艘。”戚继光答得十分肯定。
胡宗宪：“各地军报倭寇这次共出动多少战船？”
戚继光：“五百多艘。”
内街道涌去。
城楼上，那几个披着黑氅倭寇依然坐在马上，吹着尺八——苍凉却充满杀伐之气高亢尺八声，漂浮在无数喊杀声和虎狼般啸声之上，在桃渚上空回荡……
无数把映着月光倭刀高举着掠过条条街巷！
虎狼般喊杀声过后，是无数百姓惊恐叫声和哭声！
开始是城东南角冒起火光，接着城内各处都冒起火光！
“那就让沿海诸城都让倭寇屠戮？”胡宗宪紧紧地盯住戚继光眼。
“可是以四千军马去进攻数倍于自己……”
“没有可是！”胡宗宪手挥，打断戚继光，“你说，这仗应该在哪里打？”
戚继光沉默，少顷答道：“龙山。有三千人埋伏龙山可以全歼从桃渚掠杀之后撤回海面之敌！”
胡宗宪：“留千人随在这里守台州，你率三千人立刻去龙山！”
胡宗宪：“那两百多艘现在应该在哪里？”
戚继光：“应该都在桃渚圻头带。”
问和答都十分简明，也十分默契。
“桃渚要失陷。”胡宗宪作出判断。
“今晚倭寇进犯定是桃渚，桃渚要失陷。”戚继光重复胡宗宪话，但又不仅仅是重复。
桃渚城很快吞没在片火光之中！
到处是惊惶奔走百姓，到处是刀光过后血光！
桃渚城失陷！
月光也静静地泼洒在台州炮台上。
谭纶对海瑞而发那句感叹本是引自苏东坡月下与友人那句千古感叹而来。正所谓“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千古情怀无非冀名留身后与此月同在，使后人视今亦如今人视昔而已。恰是这个时候，胡宗宪和戚继光并肩站立在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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