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散布于小工程为苦役。无论是山东六国罪犯,还是老秦国罪犯,大体都是非死罪犯人。也就是说,这些罪犯基本不涉及谋逆作乱或复辟举事等灭族必杀大罪,故能以苦役服刑。就实际人群而论,这等不涉死罪之刑徒,大都是颇具才智且敢于犯难走险之人。商鞅变法之时,对此等最容易触犯法律庶民有个特定用语,疲民。疲者,痞也。专指种种懒汉豪侠堕士与械斗复仇拨弄是非传播流言不务正业之人,统而言之,或曰不肖之徒,或曰好事之徒。大举汇集数十万人罪犯群体,更有种不同于常人群体特异处:多有触法官吏,多有世族子弟,亦不乏各具艺业布衣士人。此等人读书识字且颇具阅历才具,遇事有主见,有胆识,善聚合,极易生出或必然或偶然种种事端。始皇帝末期,骊山刑徒曾发生过次震惊天下,bao乱:刑徒黥布聚合密议,秘密激发数千刑徒逃亡,事发之夜被秦军追杀大半,然最终仍有残部进入深山遁去,最后成为支响应陈胜军而举事反秦流盗军。手无寸铁之刑徒,尚能如此秘密聚合而爆发,况乎全副甲胄器械在手支刑徒大军也。
章邯后来才知道,开进河北之前,刑徒士卒们已经在秘密酝酿逃亡罢战。因由是,刑徒士卒中隐秘高人认定:定陶大战全胜,尚且不见国家赏功,日后只怕永远没指望;朝廷既能有功不赏,只怕当初免罪之说也会食言。果真如此,刑徒士卒们最终只能落得个罪犯死于战场而已,等于服死刑,比苦役更为不堪!那次逃亡罢战,之所以没有付诸实施,在于刑徒士卒们在相互密议中,突然流布出则隐秘高人评判:河北之战很可能是最后次大战,战胜之后,章邯王离将提兵南下问政。果真立新皇帝,平乱之功不会不作数。再说,河内甬道筑成后军粮衣甲充裕,不挨饿不受冻,几位统兵将军也善待士卒,不妨打完河北之战再相机行事。
进入河北之后,丞相李斯惨死消息传开,赵高做中丞相消息也传开,甚或,连章邯派司马欣回咸阳而无果逃回消息都传开。渐渐地,刑徒士卒们又骚动。然当时战胜在即,刑徒士卒们仍厚望于其后举兵南下问政,依然撑持着打邯郸之战,击溃河北赵军。及至秋末雨雪连绵,河内粮道又断,刑徒士卒们终于绝望。军营中纷纷传播着则高人之言:天不助秦,大秦气数尽矣!几次冬战打得磕磕绊绊,冬战不祥高人之言又风般流播军中。待章邯终于察觉出特异气息时,军心已经几近涣散。
“刑徒军果真逃亡罢战,派涉间、苏角助你平乱!”
“刑徒军不能乱。然则,此事又不能急切。”
王离听章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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