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但有决断,张苍万死不辞!”
“第步,先令天下黔首自实出。可否?”
“好方略!”张苍惊喜拍掌道,“试探虚实深浅,定然举朝赞同!”
“第二步,深入郡县暗查,清楚兼并真相。”
“这二步也可行!”
“略知二。”扶苏肃然拱手,“先生可有良策?”
“难。”
“先生但说,难在何处?”
“难在纵有良策,亦难行之。”
“先生以为,扶苏不堪大事?”
“第三步,会同廷尉府密商根除兼并之新田法,相机推行。”
“只要不牵动大局,暗中绸缪,在下以为皆可!”
“好!”扶苏拍案,“说做便做,先拟黔首自实田奏章。”
暮色降临之时,奏章已经拟好。匆匆用罢晚汤,扶苏驱车先去
丞相府。李斯
听要
“非也。”张苍思忖着字斟句酌道,“目下,山东民人业已生出个新词,名曰兼并。何谓兼并?富豪大族吞噬民田,如同春秋战国之大国吞并小国也。由此可见,土地兼并若放任自流,必将成为天下最大祸端。然则,若欲深彻根除兼并,目下又确实不是时机。”
“何以见得?”
“公子明察:若欲根除兼并,必得全力推行新田法,确保民户耕田不使流失。果真如此,又于‘民得买卖’之秦法相违。既要民得买卖,又要不使失田,此间如何衡平,需要时日揣摩探索,不能仓促如打仗。事有行法之难,此其也。其二,天下初定,创制大事接踵而来,内忧外患俱待处置。当此之时,大动田产干戈,只怕各方都难以认同……”
扶苏默然。张苍显然比他更清楚土地兼并之实情,否则不会如此忧心忡忡。张苍所说
两大难处,也确实切中要害。根除兼并之患,实在是
件需要从根本处着手
根本大事。不说别
,仅仅“民得买卖”这
条秦法,你便不能逾越。且不说它是商君之法。帝国君臣谁能许你轻易废除;更根本者,是交换市易已经成为民生经济之铁则,若取缔土地买卖,岂非又回到
夏商周三代
王土井田制去
?仅是这根除兼并本身之难,已经在当下很难有所作为
;更不说内忧外患诸般大事,父皇与元老重臣们始终瞪大眼睛盯着六国复辟,盯着匈奴外患,能许你大肆折腾
件并不如何急迫
事端?然则,这件事若搁置不提,扶苏也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
。大祸已经显出端倪,不觉察则已,既已觉察,如何能无声无息?听任民田流失,分明便是听任农人变为奴隶,流失
又岂止是民众耕田,流失
分明是民心根基,是帝国河山!如此大事,身为皇长子
自己能畏难不言
?不,那不是扶苏!
“先生所言,皆在道理。然则,还是要有所为。”扶苏终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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