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平息,田光飞下桅杆之时,那个血红色布衣身影已经不见,只给田光留下种无尽感慨。三年后,田光游历到卫国濮阳,遇到个叫做盖聂旧交剑士。其时,盖聂正在卫国做濮阳将军,虽只有五千部属,盖聂却也做得有模有样。闻老友到来
言及此事,吩咐摆上小宴,只与田光纵酒议论天下。海阔天空之间,田光豪侠本色自然流露,侃侃说起自己则奇遇。
多年之前,田光游历楚国,从云梦泽搭乘商旅大船直下湘沅之地,欲去屈原投江处凭吊。船行五日,出得云梦泽,进入湘水主流。两岸青山,峡谷碧浪中片白帆孤舟,壮美山水,引得搭船客人都聚到船头。其时,田光身边站个年青布衣之士。别人都在看山看水,唯独这个年轻人直冷冰冰地凝视着水面,时而轻轻声叹息。田光心下动,拱手道:“足下若有急难,愿助臂之力。”布衣士子默然不答,依旧凝视着水面。田光颇感奇异,随着布衣之士目光望去,心下不禁突然动——船头前十数丈处,团隐隐漩涡不断滚动向前,仿佛为大船领道般。
田光尚在疑惑之时,江面狂风骤起,迎面巨浪城墙般向船头打来!船头客人们惊惧莫名,时竟都愣怔,木然钉在船头不知所措。田光看得清楚,几乎在巨浪突发同时,浪头中涌出物,在弥天水雾中鼓浪而来。布衣士子大喊声:“云梦蛟!人各回舱!”众人纷纷尖叫着躲避时,年青布衣士子却钉在船头风浪中纹丝不动。田光步冲前,挥手喊道:“足下快回舱!有长剑!”话音未落,浪打来,田光几乎跌倒,急忙抓住船栏。此时,只见那鼓浪长蛟怪吼声,山鸣谷应间,口山洞般血口张开,整个船头立即被黑暗笼罩。田光血气鼓勇,大吼声飞身挺剑,直刺扑面而来怪蛟眼珠。不料,怪蛟喷出阵腥臭飓风,田光长剑竟如片树叶般飘荡在浪花之中。与此同时,田光被股急浪迎面击,也树叶般飘上白帆桅杆。正当怪蛟长吼,驾浪凌空扑向大船之时,弥天水雾中声响亮长啸,布衣士子飞身而起,大鹏展翅般扑进茫茫水雾中。挂在高处田光看得清楚,水雾白浪中剑光如电,蛟吼如雷,不断有阵阵血雨扑溅船身。须臾之间,江面飘起座小山般鳞甲尸体。及至风平浪息,只有个血红身影伫立在船头……
“世有斩蛟之士,丹未尝闻也!”荆轲斩蛟故事,见《博物志》,虽颇具神话意味,亦见时人眼中荆轲之神。
“他,便是荆轲。”
“荆轲?!”
“只是,那次尚不知其名。”
“那——”
“三年后,又遇到他。”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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