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之见,经商获大利,买卖便好做!”官市丞昂昂挺胸高声道,“目下无非两路:其,不与六国鸟商纠缠,用获利金钱出函谷关大进粮货,气死那班贼商!其二,再吞它次,饿死那班贼商!这是秦国!他尚商坊还敢疯涨不成!”
“足下差矣!”西门老总事大摇白头
盟主号令,掠他个空市!”
“听盟主号令!”尚商坊声齐吼。
“好!蒙诸位信得猗顿氏,便做这只头鸟!”猗顿公子慨然拱手环礼圈,“之主张:不管秦国官市插毋插手,终究不会上到台面。只要秦国官府不疯,商战终归是商战。等便以商战方略对之!目下第回合,等输!然则还有第二第三回合,等定然要赢!南市之法叫‘吞吐市战’,当年李悝在魏国施展过,使列国粮货洪水般流入魏市。此法根本,在于财力是毋是雄厚!等尽天下大商,粮货没钱财依然如山!诸位说,如何战法?”
“买空南市!回头提价!整!”
“彩——!”声轰然喝彩,尚商坊顿时活过来。
不说六国大商夜忙碌,只说次日清晨连绵牛车马队从咸阳四门涌进南市,却惊愕发现南市所有货棚都张挂出“上品上价高平价倍”大布幡旗,夜之间竟从平价两成猛涨到平价以上两成,整整便是涨二十成高价,也是秦法许可粮价最高点!石坊外牛车马队不禁愕然徘徊相互观望举步不前。终于,队牛车咣当咣当起步,义无返顾地驶进高大石坊。后面牛车马队阵彷徨,终于相继跟上来,络绎不绝地进南市。
正当秋高气爽之时,和煦明净宛如阳春蓝天下,前所未有零宗大买卖在咸阳南市喧嚣开来!各色买主接踵而至,各国金钱应有尽有,也是清色钱货两清车载马驮。因南市终究是秦国官市直辖治灾市,自这次开市便有入市者每次限量买粮货法令,此后秦国官市虽则隐退,南市名义上成小国商贾货棚区,但其市易治灾法度却始终未变。此法之下,买主便不能次性大宗买货,而只能车半车小宗买。饶是如此,南市货棚也架不住这牛车马队连绵无尽买粮装货,堪堪撑到夕阳将落,南市大小货棚与六畜大市除满柜金钱,尽皆空荡荡无物!
秋月朦胧,南城墙下官市大帐灯火通明。
官市丞汇总账目,两手捧着简册瑟瑟颤抖着禀报:粮货全部售尽,日得金二十三万八千,列国钱两百三十六万五千三百二十枚,扣除粮货本金,获利足足六倍!官市吏员们正要应声欢呼,却见吕不韦脸色阴沉得秋霜般,便不约而同地没声气。
“诸位但说,南市该当如何应对?”吕不韦沉声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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