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王案并没有摆成寻常会盟形制——秦赵并列面南,韩王面北做东道主相对——而是摆成个硕大稀疏圆形:秦王西北位,赵王东北位,韩王东南位。韩釐王笑呵呵入座,竟是如同打场胜仗般快慰。只有在这时,他才终于获得与秦赵两王对等欢宴礼遇,却是谈何容易!更为难得是,秦赵争持,诸多几乎只能是盟主主持宣布关节,都自然而然地落到他头上,使他这个原本无足轻重东道王竟倏忽跻身“三强”,这是何等荣耀!此刻,韩釐王便要盟主般显赫回,只见他向两王拱手,陡然便是声高宣:“鸣锺开鼎——”
随着余音袅袅锺声,三王便同时用支精致铜钩勾在鼎盖系孔上,噹声,鼎盖掀起,骤然便是热气蒸腾肉香弥漫大帐。韩釐王便满面春风地举着酒爵站起来:“大宴伊始,韩咎身为东道,先敬两王兄爵!”赵惠文王正要举爵,却见纹丝不动秦昭王揶揄笑道:“看来呵,三晋皆有魏惠王遗风,都是盟主癖也。明是列席会盟,如何便东道盟主般作势?”言落点,韩釐王顿时便是面色胀红,举着沉甸甸大爵竟是局促得无所措手足。
赵惠文王明知这是秦王戏侮韩王嘲弄三晋,却时说不上话来,竟也憋得脸色胀红。正在此时,座席在惠文王侧后蔺相如却站起来对秦王肃然躬:“韩王列席会盟,并兼东道司礼,虽是赵国动议,却也得秦王首肯而成。秦王正在盛年,何其如此健忘也?且韩王国之君,不惜降尊纡贵而执司礼之职,秦王不念其心殷殷其劳仆仆,却是反唇相讥,何以树大国风范?”
秦昭王见是这个凛凛顽石般蔺相如出面,便有些不快,怎奈此人番话句句事实句句在理,还当真不好陡然发作,思忖间便是阵哈哈大笑:“原是戏言两句也,上大夫却是当真?来来来,赵王韩王,干此爵!”韩釐王虽则大是尴尬,却呵呵笑着就此下坡:“秦王说得不差,戏言耳耳,上大夫何须当真也。来,秦王赵王,干!”顷刻之间,韩釐王竟是硬生生将“王兄”两字吞回去。赵惠文王大是快慰,哈哈笑着立即干爵,宴席间便顿时轻松起来。
三王各怀心思,正事没有多少说头,便只是嘻嘻哈哈边饮酒边观赏乐舞边有搭没搭地说些天气酒肉之类闲淡话。秦昭王原本善饮,虽非猛士酒量却是极大,方才被蔺相如呛得回,心下着意要找回这个面子,便不断下令更换乐舞,每曲都三五次举爵与两王轮番豪饮。如此饮得个时辰,却是章雅乐又到终,秦昭王笑道:“闻得赵王精通瑟乐,便请奏曲助兴,看比秦筝如何?”赵惠文王正在酒酣亢奋之际,便哈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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