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帐。乐毅幕府起居室小而简朴,没有专门侍奉起居军仆或侍女,只有张军榻、只甲胄木箱、副剑架、个三尺深硕大木盆与两只盛满清水大桶。进起居室,乐毅卸去身皮甲胄,便提起木桶向自己赤裸裸身子猛浇通。冷水冲,疲惫之气顿时消失,擦干身子换上身干爽布衣,乐毅精神大振,立即到隔间军令室拿出四张大羊皮纸,埋头画起图来。
出身名将世家,乐毅自幼便熟读兵书通晓文案。十五岁时,他曾别出心裁地将历代大战绘成本图谱,族中老军旅们无不啧啧称奇。这次联军攻齐,是燕国长期筹划雪耻大战,成败关乎燕国兴亡,实在是国命系于战,丝毫大意不得。鉴于战国以来合纵联军从无胜战痛心教训,乐毅给自己定下十六字规矩——敬将纳言,衡平战利,有分有合,进军立约。
敬将纳言,是基于以往联军统帅颐指气使而不孚众望说,是诸将同心重要环,看似表面文章,在讲究实力大小联军中,却实在是极难做到。衡平战利,是对本战可能得到利市要公平分配,更要尽可能立即兑现,这是联军要害所在。有分有合,则是联军战法准则:各军统为战(合),但又有各自进攻路线(分),既可明白显示各军战果,又不至于发生大混乱与内讧。正是基于这样个战法,才有最后“进军立约”。
进军立约,是乐毅统帅联军独特方略。事先将各军进攻路径画成图式,图下具名盖印以为凭信。如此来,各军从不同路径独立攻齐,既可免争相抢夺肥地富城,又可免失利之时争相夺路。更要紧者,是战后对各国朝野能有个明白交代。毕竟,既往六国合纵,每次战后都吵得不可开交,使盟邦反目成仇,其中因由之,便是对战场与战果都有自己套说法。
画好五张进军图,四国大将也陆续飞骑赶到。乐毅没有使用升帐发令军中仪式,而是请诸将入座案前,自己先将此战方略说遍,末却只是句话:“会战先灭齐军主力,再五路进兵深入齐地。”魏赵韩三将均无异议,惟独秦国主将胡伤问道:“楚国十万大军进驻巨野泽,联军深入之时,楚军若在侧后袭击,上将军如何应对?”乐毅笑道:“楚军之事,诸将毋忧。燕军方位在南,正好为全军掩护,诸位全力赴战便。”胡伤便是慨然拱手:“白起上将军有令:但以乐毅上将军军令是从!末将再无异议。”
“好!”乐毅拿出五张图,“这是会战之后五国进军路线图,诸位先看。若有异议,再行商讨。若无异议,便各自具名盖印,以为凭信。”
“上将军真信人也!”魏国主将新垣衍瞄图线,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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