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却已经转过身去,啪啪啪拍三掌,道白影便倏忽飞到亭外,竟是方才少女。老人正色吩咐道:“小越女,你持令箭随鲁仲连下山,南墨三楚弟子尽听鲁仲连调遣。”少女道:“请老师示下,南院事务交付何人?”老人道:“你
老人沉重地叹息声:“楚王昏庸颟顸,屈原心志已失。今日楚国,已成流水之舟,老夫纵有当年刻痕,然沉舟侧畔,如之奈何?”
“大师差矣!”鲁仲连心中沉,不禁便有些急迫,“屈原虽久经沧桑,多有悲怆激愤,然却雄心未改,今秋还上书楚王,力主变法!若屈原秉政,春申君辅之,若楚王昏庸,何不能另立新王?还有……”鲁仲连骤然压低声音,“以屈原当年暗杀张仪、断然与秦国开战之胆略,安知他不会取而代之?”
老人轻轻地摇摇头笑,似轻蔑又私嘲笑:“鲁仲连啊,你可曾读过屈原《怀沙》篇?”见鲁仲连摇头,老人便是轻声吟哦:“伯乐既殁兮,骥将安程兮?人生禀命兮,各有所错兮。知死不可让兮,愿勿爱兮。明以告君子兮,吾将以为类兮!”吟哦得罢,竟是喟然叹,“如此灰冷颓丧,谈何雄心未改?”鲁仲连阵愣怔,沉吟道:“赋诗作词,原是伤怀者多,大师似乎太得当真。”老人大是摇头:“言为心声。老夫虽与屈原只次谋面,然自信看得不差,此人诗情有余,韧长却是不足。总归句:屈原者,奉王命变法可也,要抗命变法甚或取而代之,便是异想天开。”
鲁仲连默然良久,站起身拱手:“大师如此说法,后学不敢苟同,告辞。”
“且慢。”老人招手,“老夫并没说不帮你啊?”
“大师不出山,却是如何帮法?”
“仲连少安毋躁。”老人笑,“南墨不同总院,弟子大体都在三楚之地散居。老夫派名得力弟子随你下山,南墨力量便交你调遣,如何?”
鲁仲连大是惊讶,实在不解这老人心思。就实在说,如此做法鲁仲连是十分满意,甚至比邓陵子本人出山更满意。若是老人出山,行动未必亲临,却还要事事商讨,他要不赞同,你便寸步难行。南墨弟子交鲁仲连调遣,便没有诸般掣肘,可放手实施谋划,自然便是上上之策。可是,老人何以如此放心自己呢?要知道,墨家历来是行不越矩,将大批弟子交到个院外士子手里,当真是非同寻常。心念及此,鲁仲连不禁沉吟:“大师究竟何意?不怕鲁仲连失手?”
“老夫不愿出山,却不想屈你等心志。”老人便是叹,“仲连啊,你但能证明老夫错料屈原,便是天下大幸。老夫生平无憾,只是太想犯这个错。”
“大师……”刹那之间,鲁仲连竟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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