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连大笑阵:“金不压身,便学回苏秦,走!”出得后门,老仆已经牵着刷洗喂饱骏马在等候。鲁仲连拱手声:“后会有期!”便上马去。暮色之中,马蹄如雨,田单竟是沉重地叹息声。
回到石屋小院,田单便下到中间大屋。这是间整洁宽敞而又略显幽暗大厅,两位须发花白气色矍铄老人各坐张大案,面前摊着竹简,右手拿笔,左手却飞快地拨弄着算器中竹算子。田单轻轻咳嗽声,两位老人竟是没有抬头,细长手指竟是依然飞快地拨动着算子。田单拱手笑道:“靖郭先生、槐里先生,请先停得片刻,有话要说。”
“见过总事。”两位老人几乎是齐抬头拱手,说话却只有那个更显清瘦老人。
“槐里先生不见好转?”田单打量着那个不说话老人,关切地问句。
“总事药,他吃得月余,已经能听见高声说话。”靖郭先生笑,“重听难治呢,好在槐里兄笔快手快,精通《周髀算经》,足以补重听之失。”
脚步声般,两三个来回,两张大案上已经是酒食齐备:陶盆,铜爵,木盘,盆中是热气蒸腾炖羊腿,盘中是黄亮亮舂米饭团。
田单举爵笑道:“来!临淄老酒,干!”
“咸阳有临淄酒,难得!干!”鲁仲连大是高兴,举爵向田单照,便汩地气饮干,“田兄,从楚国回来时,还来咸阳找你,带楚酒来!”
田单微笑摇头:“那时啊,却不定在咸阳。”
“等你回来。左右这里是你命根。”
田单看着须发雪白槐里先生,突然高声道:“两位先生是田氏功臣!没有槐里先生之精实算计,便没有田氏今日基业!要再延名医方士,治好槐里先生
“还是听信再定。”田单轻轻地叹息声,“归期难说。”
“好,那便等你音信。”鲁仲连顿,“哎,你要撤出咸阳?”
田单默然片刻,摇摇头:“没想好,不好说。”
鲁仲连知道田单多谋深思,未断之事轻易不开口,便也不再多问,只是饮酒谈笑,不消个时辰,两人便将桶临淄老酒扫尽。鲁仲连便笑着站起身来:“田兄,要走。”田单笑:“走吧,送你出门。”上得书房,便见那个小童捧着什物事站在门口。田单接过笑道:“仲连,这是百老齐金币,打成条皮带,你便系在腰间,多你也累赘。”鲁仲连大笑:“好条腰带!系上!”说罢展开,却是条打造十分精致牛皮宽板带,两面全是密匝匝小袋,袋塞个金饼,沉甸甸鼓囊囊,上得腰间竟是平添几分威武。
“好!”田单打量笑道,“苏秦佩六国相印,便是这般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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