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车骑驶到距秦军大阵箭之遥,便缓缓驻车。与秦军黝黑闪亮军阵相比,这支车骑显得寒酸极,衣甲旗帜破旧黯淡,连青铜轺车前那面“周”字大旗旗枪枪缨都残缺不全,骑队士卒更是老少参差萎靡不振,与威猛强盛秦军对阵,竟形成种荒诞怪异对比!秦武王大瞪着双眼阵端详,竟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此刻,老颜率从辆华贵陈旧青铜轺车上被侍女扶下,步态艰难地走过来,身后两名红衣侍女捧着大铜盘碎步紧随。终于,颜率走到这辆比寻常战车高出半人战车前,不卑不亢地拱手:“秦王入天子王畿,本太师犒赏三军来迟,尚请鉴谅。”苍老声音不无悲凉,却也没有丝惊慌。
“来者自来,何敢劳天子犒赏?”虽是邦交辞令,秦武王却说得冰冷生硬。
颜率却毫无觉察般再度拱手做礼:“周王特派老臣乘王车、捧王酒犒赏大军。周秦源,同出西土,理当迎秦王入洛阳王城游。”
秦武王冷笑:“游?本王若想灭周长住,又当如何?”
尊金装天神!王车右手便是另个大力士孟贲,虽是徒步柄青铜大斧,却与车上秦武王几乎般高,俨然座黑色云车矗立!王车左手却是淹没在迎风飞舞旗林中甘茂等大队朝臣与大群嫔妃。王车之后紧跟着个千骑小方阵,阵前面战旗大书个“白”字,旗下便是那个年轻新任前军大将白起。
秦武王扬起腕上黑色马鞭高声问:“上将军,距洛阳路程几多?”
甘茂在马上高声答道:“八十里,铁骑大军半日可到。”
秦武王扬鞭大笑:“旬日之间,通三川下周室,死无恨也!”
“王驾起行——”甘茂高声下令,秦武王大型战车在左右两座铁塔猛士护卫下便辚辚隆隆地启动。王车仪仗之后,白起令旗左右摆:“方阵推进!起——”便闻身后战车上三十六面战鼓隆隆轰鸣,大河草滩上刀矛齐举,战马沓沓,大军骑兵方阵跟在秦武王车驾仪仗之后,竟如万仞绝壁般齐刷刷压过刚刚泛绿草地。
颜率不紧不慢:“周室衰败,名存实亡,不堪任何大国
突然,队红色车骑从官道上迎面开来,音乐号角之声隐约可闻。
“上将军,这也算是天子王师?”秦武王惊讶地打量着。
甘茂早已看见:“启禀王:臣料来者乃天子犒赏使节!”
“犒赏?哼!”秦武王阵蔑视冷笑:“本王倒要看看,个末路天子还能摆出甚谱犒赏这个诸侯?”手中马鞭挥:“大军列阵!”
战鼓号角交错中,白起挥动令旗,五万清色骑兵大军在王车两侧展开,骑士们举矛立刀,整齐肃然得犹如训练有素战阵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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