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潼孤反复思忖，本想上书劝阻，蓦然之间，却想到
商鞅被秦惠王车裂
非刑，不禁打个激灵，终于保持最后沉默。
屠岸锺被押到刑场那
天，渭水草滩人山人海！
奇怪是，当亮煌煌特制短刀割下第片肉时，屠岸锺居然还在嘶声惨叫：“
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及至刀割到喉头，才沉重呼噜声，无声息。此后两日，万千国人眼看着这个赫赫县令从惨叫喘息，变成跳跳，变成抖抖，又变成难以觉察丝抽搐，却竟是鸦雀无声！忍不住者竟是跑到河边翻肠搅肚呕吐，直到第二天，太阳枕在西山之巅，如血残阳照着那在晚风中摇曳森森骨架，人们才梦游般散去。
可是，人们又迎头碰上张挂在咸阳四门那张硕大羊皮诏令。官府吏员们打着风灯守在旁边，遍又遍为人们高声念诵着：
禁绝媚上荒政令秦王诏告朝野：为政之本，强国富民。为官之道，勤政敬事。阿谀逢迎，媚上荒政，上负国家，下负庶民，诚为大*大恶！今少梁县令屠岸锺不思勤政报国，专精媚上，揣摩君心，猜度奇巧，歌功颂德，耕牛贺寿，发闻所未闻之邪术，沽大忠之名，行大*之实，乃旷古罕见之*佞也！恶习旦开，官风大坏，吏治不修，祸国殃民，法制大崩，国将不国。本王今诏告朝野：秦法已修，颁行郡县；自后凡不遵法度，刻意媚上，心逢迎而荒芜政事者，杀无赦！秦王十年八月。
人们听得感慨唏嘘，却又是惊诧莫名！
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君王不许臣下歌功颂德表忠心者？纵是三皇五帝，也还不是在纭纭众生颂扬声中，才有接受禅让资格？能做到不纵容臣下庶民歌功颂德，就已经是天子圣明。如今这个秦王，非但剐这个临死还在喊万岁县令，而且禁绝切媚上逢迎歌功颂德，如何不令厚重纯朴庶民们困惑？春秋战国以来，多少君王毁在阿谀逢迎*佞手中？英明神武如霸主齐桓公者，不也是被易牙、竖刁两个割生殖器阉臣哄弄得不问国事，最后竟困死深宫，连尸体上都生满蛆虫？流风蛊惑，人们便相信“是人便喜颂歌声”，以为那是巍巍泰山般屹立不倒官道人道。可如今，这个秦王却对这套如此深恶痛绝，他是个真圣人
？人们想说几句，却又不敢。转而扪心自问，如此国王有何不好？只要守法，怕甚来？剐刑残忍？可那剐是媚上荒政县令，又不是剐无辜百姓。仔细想想，国王无非是让*员们看个心惊肉跳，从此永远绝这害人之风，说到底，还是对老百姓有好处啊……
想着想着，人们心里就舒坦，那种莫名其妙恐惧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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