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缕淡淡梅香,清芬馥郁,幽幽间教人心醉神驰。他分不清那幽醉暗香来自何方,他只是心意地盼望,哪怕能够暗香如故,也不要有零落成泥碾作尘那日。
他不知哪里来这样大勇气,抬起头望着她,专注地,目光明朗而清澈。他声音沉郁朗朗:“微臣没有别办法。从前冷宫岁月,彼此落魄,还可以相互关照。如今云泥之别,微臣能做,只有守在宫门外不远不近距离守护娘娘,或是偶尔伴随娘娘身边,踏着娘娘足印去走娘娘走过路,读着娘娘爱读诗词,看着娘娘喜欢梅花,微臣才觉得,与娘娘之间距离可以没有那远。”
心底冷漠,仿佛被这些话语震动,漾起微微地涟漪,闪着零星银色光晕,如春日樱花散落于湖面。那种轻触温柔,也是震动。
她恍惚地想,是多久以前,曾经有人也对她说过这样绵而暖话。
夕阳笼罩整个紫禁城,暮霭宛如潺湲流动河水,流溢过此起彼伏殿台楼阁;流溢过飞翘檐角,盘踞鸱吻;流溢过每座寂寞而无声宫殿。殿内静得恍若池秋水。如懿两腮粉得好似蘸水桃花般,唇角抿出丝然笑意。旋即,她便觉得那是不应当,连笑也是不合宜。她蹙蹙眉心,静静地挤出疏离而客气神色,将他显而易见温情以自己疏冷而高华母仪姿态隔绝于外。
红尘紫陌,俗世迢迢,他自有他举案齐眉,她亦有她难以割舍。他与她之间,是错季节花朵,连丝绽放可能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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