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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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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她大十多岁丈夫是赔着小心,畏罪z.sha前夫是她和女儿历史污点,因此她们是矮人头地进老干部家。六岁女儿历史污点更大,因为这污点始于她出生之前,始于她坏分子父亲往她母亲体内注入他全部人格密码夜晚,她生命由此不可逆转地流淌着父亲命运走向。母亲如何微妙地赔小心,小嫚很快效仿过来。母亲把全家饭桌上“好菜”——最厚块大排骨或者最宽几段带鱼小心翼翼地拣出,放在继父饭盒里,做他第二天午饭,她自己再是口水倒灌也只吃母亲拣到她碗里菜。她看着母亲在继父裤袋里装入熨烫平整手帕,在他皮夹里装上零钱和整钱。她还看着母亲为继父剥螃蟹壳,挑鲫鱼刺,而那些都是小嫚亲父亲为她母亲做。母亲还教会继父下围棋,听越剧,跳华尔兹,以及用卖破烂儿钱收藏古董,总之以她前夫给她教养去教化现任丈夫。小嫚眼看老粗在母亲手里点点细气起来。母亲赔着小心教养她丈夫,聪明使尽,让他不自觉地进入他前夫曾带她进入城市生活。

想何小嫚继父并没有伤过她。甚至不能确定她母亲伤过她。是她母亲为维护那样个家庭格局而必须行使套政治和心术伤害她。也不能叫伤害:她明明没有感到过伤痛啊。但她母亲那无处不用心眼儿,在营造和睦家庭所付艰苦,甚至她母亲对个爱妻和慈母起劲扮演,是那切使小嫚渐渐变形。小嫚直相信,母亲为女儿能有个优越生活环境而牺牲自己,是母亲牺牲使她变形。她常常偷听母亲是怎样“牺牲”,夜晚紧闭大睡房门外,她赤脚站在黑暗里,从房内丝响动估价母亲牺牲惨烈度。

还是没有把这样家人写活。让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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