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姘头?!”
“都看见!还想赖!”拿手电是个四五十岁南方人。
“看见还问?你们叫她出来呗!”张俭说。
“那你承认她是你姘头?”
张俭不理他们。他后悔跟他们答对地说话。他从小不爱开口原来早就看出人们不值得理会,你只要跟着他们思路走,来往跟他们对答,很快成他们下流话接受者。他和多鹤那样感情成轧姘头:多鹤那样个女子成姘头?!他们在这里提提她都脏她!张俭可以苦,可以累,可以痛,就是脏不得。
“那你就别闭试试。”说着他手里铁块照着手电光源投过去。
手电立刻暗下去。对方显然认为没必要用性命去试试他狗急跳墙、兔子咬人疯狂招数。钢厂民兵连里枪法、刀法好民兵不少,常常和其他厂民兵们举行射击和刺杀比赛。
“出来!不然真喊人!”
张俭把多鹤衣服塞给她,推她把。她不懂,只手没命地抓住他胳膊。他对着她耳朵,告诉她悄悄打开西北角那扇后门,他会很快跟上她。
她信以为真。前台电影音乐抒情美妙,多鹤乘着那起伏旋律逃。过会儿,张俭知道外面等着他不再是个人。但他没想到等在外面是俱乐部全体职员,除那个电影放映员。银幕上人物仍过着他们幸福生活。
他们中部分人进到布景迷宫里搜索,另部分人看守张俭。没搜出那个女人。个职员报告:后门没锁,姘头可能从那里跑。定是这家伙掩护她逃跑。看来是个腐化老油子。要不是接到伟大领袖来钢厂视察通知,谁会去查那些黑暗角落?还以为美蒋特务埋个定时炸弹什,结果找到对雌雄糖衣炮弹
张俭工段
张俭工作服胸前纽扣扣错颗,鸭舌帽拉得很低,翻毛皮鞋拖着长长鞋带,在面前满脸义愤人眼里是个地道反派。他也知道这点。他却奇怪自己为什没有半点反派感觉,倒是感觉像个悲剧英雄。他牺牲自己,为保护心爱女人,他不悲壮谁悲壮
“还有个呢?”那个握着手电人说。他现在不怕张俭,就是这个东北大汉真要剁谁,眼前七八个人可以分担危险。
张俭想多鹤是机灵,已经跑到正在落叶榆树丛里,已经穿戴整齐地在等他。个身世如多鹤女人不机灵是活不到今天。
“还有个什?”张俭懒得理他似。他那双半睁骆驼眼表现傲视最精彩。果然七八个职工被他傲视看得大怒。这个东北大汉要是自己不降,制服起来大概要费点事。
“少装傻!问你那个姘头呢?”七八个人中间北方人说。职工们叫他谢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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