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不容易?”高统领笑着道:“过中秋就出发,自北向南、由东到西,横跨京鲁豫鄂四省,没日没夜行十几天,咱们三人合起来,快马都换不下二十匹,直到今天才赶到地界,那能容易?”
“没事,没事,就当旅游!”三哥嘻嘻笑,目光幽幽向前眺望。
山路盘旋着,横挂在山腹中,淅淅沥沥往前延伸。又行截,却是突然断落,再也找不到出口。
又仔细看几眼,依然如此,他蓦然睁大眼睛,满脸愕然:“坏,没路!”
到叙州界竟然没路?!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信,可它偏偏就真实发生!三个人吓得馒头都不敢啃,急急牵马上前。
夏末秋初,微风轻抚,燥热中已隐隐有些清凉气息。高耸险峻、蜿蜒起伏山路上,蹄声滴答清脆,扬起尘灰中,疾速驶来三匹快马。
骏马气喘咻咻,口吐着水雾,不断打着喷嚏,身上积满灰尘,显见已行极远路程。三个骑士中,两个年轻人和个粗壮大汉,衣裳脸颊沾满尘土,汗珠顺着脸膛滴下,冲出条条沟渠,将他们化成几张大花脸。
蜀道艰难,自入川开始,道路便直在崇山峻岭中盘旋,所谓官道也不过是在半山腰开凿出几条小路,狭窄无比,边靠着险峻山崖,转过头来,就能看见脚下刀削似岩壁和奔腾不息江水。
“林兄弟,快看!”行在最前面壮汉,早已下马来,四处瞄几眼,突然指着路边界碑,兴奋大呼起来。
中间年轻人急忙走上前去,与那壮汉并行。这界碑年代久远,字迹斑驳,隐隐可见三个鲜红大字——“叙州界”。
果然如三哥所说,才
再望脚下,石岸云崖金沙江挟浪翻滚,来自雪山岷江川流不息,二江奔流到此,聚焦汇集,水掀巨石、惊涛拍岸,哗哗巨浪就仿佛漫天云雪,呼啸着在山崖间撞击旋回,瞬间化作只桀骜巨龙,怒吼着滚入长江之中。
“这就是叙州?”青年男子拍拍马背,黑亮脸上露出浓浓惊喜。
叙州(今四川宜宾)位于四川之南,正处川、滇、黔三省交接部,东跨泸水,西面嘉阳,南临昭通,西界凉山。金沙江、岷江、长江奔涌汇流于此,自古就有“三江入川蜀,帆到叙州”美誉。
后面马上小厮,擦额头上汗珠,从马背上取过水囊和糕点递到前面二人手中:“三哥,高统领,先吃点干粮吧!”
自京入川,日夜兼程,那疲累困苦可想而知,三哥接过糕点狼吞虎咽几口,又猛灌顿清水。冰凉水珠顺着脖子钻入胸膛,说不出清爽伶俐,他放下水囊,眺望长江,久久才长吁口气:“叙州,终于到,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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