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曾经朝夕相处、如今永世相隔
兄弟，林晚荣哽咽着，用颤抖双手，抚摸上他们冰冷僵硬面颊，
个个，缓缓，将他们双眼轻轻合上。
个稍微矮小身子出现在面前，脸上稚气尚未脱去，嘴角却挂着个甜蜜笑容，安详就像进入
梦乡。在数千名阵亡将士中，就数他个子最小、年纪最幼，可是那句“吾身可死，吾心永不死”偈语般怒号，却永远留在每个人
置好，”胡不归老泪划破脸上血水，哽咽道：“正等着将军你去送他们最后程呢！”
泪水无声无息划过脸膛，数百名将士万箭穿心、泣血开城情形粒粒浮现眼前。“啊——啊——啊——”林晚荣忽地发出阵惊天狼吼，血泪长流，奋力拔出地上长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刀朝城墙劈去。咣当乱响中，火花四溅，那厚厚石墙轰塌下片，声势之大，直让草原也震颤起来。
咣当，长刀落下，林晚荣脸色发白，握刀虎口都裂出血来。胡不归和高酋言不发，静静站立在他身后，泪水模糊双眼。
气氛沉默让人窒息。也不知过多久，见林晚荣身影沉寂仿佛石雕，胡不归轻声劝道：“身为名战士，战死沙场是最荣耀归途，对此，请将军不必过于自责。”
“可是小李子，他才十三岁，十三岁啊！”林晚荣哽咽着，喃喃自语，拳头都要握出血来。
李武陵是出征塞外将士中最年轻个，还是林晚荣亲自带来，又是上将军李泰唯嫡孙。拿下巴彦浩特固然可以大大振奋人心，可是失去李武陵，对李泰打击、对大华将士心理打击亦是巨大。这喜悲之间，任谁也掂不出哪个分量更重！李武陵战死，令巴彦浩特大胜顿时逊色许多，纵是胜，也是败。
草原夜风吹打着脸颊，冰冷刺骨，直透心间。数千具将士遗体，架在临时搭建木架上，摆成长长排，不知哪里飞来夜鸦，盘旋在他们头顶，呱呱叫着，声音凄凉冷厉。
剩余五千余将士默默凝立，眼中泪珠盘旋，无声无息滴落下来，落在初春草原那冰寂泥土当中。
林晚荣带着高酋、胡不归，沿着这长长英灵阵列，无声走着，仔细打量着每张渐渐冰冷苍白年轻脸颊，沉沉悲寂仿佛初春风，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遗像最为惨烈，是那以身躯推开城门百余勇士，无数长长箭矢穿透他们身体，许多人遗体被取下时，都是额头中箭挂在城门上。为保护他们遗体，难以拔出箭矢，将士们都小心翼翼把它自根割断，仍留箭头在体内。这数百名将士至死都是怒目圆睁，没有个人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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