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骂番。姜老爷子这话仿佛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戏子们不愿被他代表心声,神情都有些着急。钮白文怕再有好事给杜七拱火,赶着上前做个送客姿态,给杜七使眼色。杜七不接茬,手指尖推他,眼睛扫过众人,扬声说道:“姜老太爷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趁机也给各位老板个敞亮话!杜七不才,游手好闲二十余年,荒废家学,自然不能够和叔父打比方。哪怕有几出本子卖座,那也是承蒙戏迷错爱!不敢奇货可居!但是各位老板有想抬举,请原谅不识这份抬举!”杜七说到这里,拿手往商细蕊比,正色道:“要不是遇见商老板,杜七此生未必会去写戏。遇见商老板以后,杜七此生不必再给别人写戏。六年四个本子,全是为他度身造,别人没法唱,也唱不出这份味儿来!”
众人脸色都有些讪讪不服气。四喜儿听到这话,扭脖子嘿地笑,那份刻薄劲儿全在里面,把嗓子眼儿撮得尖尖,说道:“七少爷真是!被鬼遮眼!商老板吧,他人俊俏,唱得也好,讨您欢心,这都不错。不过您说偌大梨园行就没人能比得过商老板?只有商老板才配唱您本子,这好像有点儿……”四喜儿眼珠子很灵活地瞟圈,拍巴掌:“那得问问天问问地,问问祖师爷。”
杜七看也不看他,反问说:“商老板当年冒着砸场子泼开水坏名声风险把新戏唱下去,扛着骂扛着啐,把新戏j□j,各位老板才知道有杜七这个写戏后生,才想抬举抬举杜七。不识好歹问各位老板句,当年要是捧着戏本子请您干这票大逆不道买卖,您敢接吗?”
众戏子扪心自问,问出片鸦雀无声。见蟹粉豆腐才知道螃蟹是能吃,他们不过是想拿新戏卖卖座挣挣钱,没有商细蕊那股豁出身家劲头。
杜七道:“就明说,杜七戏本子只为商细蕊人写,只给商细蕊人唱。要不拿他当主角,就落不下笔。往后各位老板有什指教就冲来,再见报上有造谣,污蔑,那可别怪追究到底,不顾交情!”说罢朝商细蕊看眼,就拱手告辞。
杜七来去皆是风风火火,发作得痛快极。外地来戏子都觉得七少爷闻名不如见面,身张狂胆气,是个符合想象叛逆文人。杜七因为深知梨园行规矩,也尊重梨园行规矩,有些事,他是不好插手,也没法替代,抢着发发威,好给商细蕊壮胆。留下个程凤台,程凤台是不讲道理人,说要带商细蕊走,就定要带商细蕊走,三催四请地说:“商老板,上香就走吧。祖师爷教导:救场如救火,戏比天大!您可不能驳祖师爷面子!”
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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