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毕竟不曾亲见,画者笔下始终缺那种独有神韵,不是过于美艳、便是苍白寡淡。居上位者在愤怒之下连处死多位画家,直到最后位才觉得稍为满意——而那个聪明画家,是在计穷之下、直接使用神庙里创世神雕像为原型。那样宁静悲悯、幻化万物神色,和记忆里那张莲花般素颜居然不谋而合。
有道玉石香案放在画像面前,上面陈列着诸多世上罕见奇珍异宝,而居中却赫然是盘桃子,虽然已经过春季,却颗颗饱满,依然如新采下般鲜美。
“师父,”他屈膝跪倒在香案前,将双手放在案上,低头轻声喃喃,“您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杀白璎师姐,还要杀西京师兄……最终要把空桑和海国都灭。”
您说过话,徒儿终究句都做不到……您在天之灵,能不能闭上眼睛不要看?您徒儿,如今已经变成您最痛恨模样……可是,如果不这样,早就活不下去。不甘心就那样死……师父,不甘心!您知道?
他轻声喃喃,眼里金色光芒渐渐熄灭。
城西北角宫殿又恢复原来华丽齐整,宛如从未遭受过兵火般。
云焕悄然踏入庭院,轻轻推开门,回到熟悉地方。
——然而,景物依然,人事却已全非。却再也没有长姐温柔宁静笑容迎接他,也没有活泼任性小妹躲闪着在门后看他。重新回到这里他,早已是个天地背弃魔。
他悄然走过花园,眼里金色光芒寸寸黯淡。在推开最后道内堂门时,他手顿下,垂下眼睛,在门外恭谨地低语:“师父,徒儿来看您。”
在通报过后,他才小心地推门入内。
冷月
门开,室内灯如豆,无数帷幕在夜风飘飘转转,宛如千片白雪。
千重帷幕背后,张素白如莲脸藏在光下,宁静而恬淡。那个人仿佛是在轮椅上睡去,闭目不答,面容安详。长长头发直垂到地上,在帝都清冷风里动不动。
云焕踏着地月光走进来,在十步开外驻足。
这幅画像出自于帝都最好画家之手,美丽宁静,栩栩如生——重新修建甘泉宫,是为给自己过去所珍视人留下个纪念。殿堂里供奉着那两个女子画像,个是他血脉相连长姐,另个则是他毕生无法忘记引导者。
巫真云烛相貌,帝都里见过人也并不少,所以很快便能画栩栩如生。然而对另个女子从未谋面女子,画家们却始终无法顺利绘制——然而,bao虐破军却出人意料地耐心,不厌其烦地次次对绘画者描述,每次语调都温和而舒缓,似乎沉迷于某种难得美好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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