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同伴不知何时已经靠着柱子滑落，毫无生气委顿在地。
直交叉抱在胸前双手散开
，衣襟上赫然露出大片血迹，胸口巨大创口显露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他……他什
时候受伤？方才他根本没和魔直接交手，怎会受伤！
“苏摩！”她冲过去，俯身他从地上抱起，急促唤着，“苏摩！你怎？”
神庙里忽然没有声响。不知是不是幻觉，白璎听到虚空中仿佛有簌簌声响，宛如无形中有泪水溅落。然而，不等她分辩出真假，凭空起阵清风，神庙里千重帷幕齐翻卷，向着北方悄然逝去。
那双明亮眼睛瞬间消失。
“白薇皇后！”急切间，她脱口惊呼，不舍，“可是，空桑……”
“天佑空桑。”虚空里，远远送来声低语，“
孩子，希望你们幸福。”
天地终于都寂静，神魔俱灭，长夜逝去。
星辰，忽然说：阿琅，你看，那两颗靠得最近星星就是和你呢。他微微笑，温和地叹息，眼睛里有着和外貌不相称沧桑和洞察：阿薇，你可曾知道？即便是看上去最近两颗星辰，它们之间也间隔着毕生无法抵达距离。
然而，在下个瞬间她就侧过身来拥抱他，令他猝及不妨。
你看，她笑着说，怎会毕生无法抵达呢？只是个伸手距离呢！
他忽然间就怔住。她说话时呼吸吹拂在他耳畔，带着温热、活泼气息——那是绽放、鲜活生命，和他上千年来枯寂平静苦修生活截然不同。
自己……真是“活着”？
外面持续夜激烈战火终于渐渐平息，苍白天光从四周透进来，被重重帘幕阻隔，显得黯淡而遥远。地碎屑随风起舞——那，还是神与魔残骸。
天上地下，俱归寂灭。
“苏摩。”白璎站在破败神庙里，在长久失神后喃喃，“他们死。”
身后没有回答。
她愕然回头，眼神忽然间凝固，呼吸中止片刻，继而发出声惊呼：“苏摩！”
在遇到她之前，自己真是活着？为什千年之后，他完全记不起那些岁月里自己都做过些什，而所有残留记忆、都开始于与她相遇之后？
很久很久……七千年，漫长时光几乎将昔年所有记忆磨灭。昔时种种雄心壮志、霸图伟业如今都已经黯淡无光，在光阴和宿命打造囚笼中，他直不曾停止过抗争，试图逆流而上，让天地回复到鸿蒙最初。
然而，唯独不能忘记、便是初见时那点刺痛和悸动。
“阿琅，天地如此辽远，时空如此寂寞，又怎会再度留下你个人。”
千年如风过耳，最终留下，只有她最后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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