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瞬间，空前强烈
愤怒从心底涌起。宁凉忘记
腿部剧烈痛苦，他站起身，猛然推那个扶着自己人！那笙被推得个踉跄仰面跌倒在水底，宁凉身体却凭着惯性，在水中向着相反方向漂开来。
“跟
走！”宁凉顾不上断腿疼痛，低低用潜音吼着，对周围战士发出最后命令，狠厉疯狂，“跟去天眼！立刻！”
是，战斗吧！战斗到死吧！到如今，也只有不顾切战斗才能让他找到自身存在意义——他将以血来证明自己这生奋斗并未落空。他宁可死在天眼里，也不愿承受这个外族女子恩惠！
他向前游出，头也不回，有种赴死坦然。
在冲向蜃怪沉睡禁区刹那，望着前方那些影影绰绰浮起可怕幻象和毒瘴，他嘴角却浮出丝平日惯有讥诮——这样结局，其实也很好。
给复国大业。那
，他也只能跟随他起，将自己生祭献——因为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在心底里发过誓，自己这生都将和这个人生死与共。
按照海国风俗，如果两个都未曾变身鲛人相爱，就必须要双双去禀告族中大巫。大巫将为他们主持种名叫“化生”仪式，通过占卜，让上天来决定这两名鲛人哪方该成为男子，哪方该成为女子，然后成为夫妇。
——但是，因为百年来那个人始终没有选择性别，所以，他也没有成为任何种人。
二十年过去，无数同伴倒下，无数战士尸骨湮没，他却伴随着那个人路血战至今。他直是那个人战友，同伴，是他身边最亲近朋友——他心底直存着希翼：希望能在某日，和那人并肩杀出条血路，起回到那片浩瀚碧落海去，自由自在生活。
到那个时候，那个人应该可以放下复国大业，来想想别事情吧？那个时候，他就会注意到百年来这样默默跟随等待着他自己吧？
否则，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变成女人后，又会是什样子。
虽然直
然而，所有切希望，却被这个蓦然到来异族少女打碎！那个人居然为个外人而背弃昔日誓言，动古井无波心意，选择变身——这，怎能让他不想起来就恨入骨髓？
然而，在这次激烈战斗里，自己却是被她救性命！
这算什？这算什！他宁可自己就在那瞬死在螺舟下，也不愿此刻这个少女扶着自己惊慌地哭叫，仿佛割断是她腿。那样纯净坦荡眼眸，让他有种无所遁形也无法报复苦痛。
那个人爱上是个这样女子，让人无可挑剔，也无从憎恨。
可是，难道连他心底那点自傲和恨意，也要被剥夺得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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