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停
片刻，见对方再没有再说什
，只能径自说下去：“公主这个月就要满十八岁，到出嫁
年龄。头人特意为独生女儿召开叼羊大会选婿，大漠里四个部落都有勇士前去，比赶集还热闹。”娜仁将烤肉分给儿子：“德力格爹前几日还驮四匹赤驼货去那里，想趁着人多卖
些──也幸亏他出去，才避开这次灾祸。”
她抬起眼看着来客，有些不确定地问：“您……也是去赶叼羊大会？”
“是啊。”来客微微笑笑，却并不多话。
“哎呀，琪琪格公主定是您！”德力格却拍着手叫嚷起来，“
从没见过大漠上有比您更好看人！而且，您还打败萨特尔！……多不起勇士啊，和最美丽琪琪格公主正好是对！”
“德力格，”娜仁笑斥儿子，“小孩子知道什‘对’不‘对’？”
述客人问题，“还有，去齐木格怎走？”
“齐木格？”娜仁回过神来，“您要去那儿？”
“嗯。”来客没有多说，只问，“萨仁琪琪格公主在那里，是？”
“琪琪格公主？”德力格虽然只有八岁，显然也听过这个大漠上最美丽名字，不由拍手笑起来，“您也要去看她？最近好多人都去齐木格看她呢！”
“是？”来客不置可否地微笑，拍拍孩子头。
“知道！”德力格却是不依不饶，抗声，“就是像姆妈和阿爹样嘛！”
娜仁哭笑不得，只好转脸对来客道：“实话对您说，如今去恐怕是已经晚──听说叼羊大会只开七天，算算，剩下时间实在不够从这里赶去齐木格。估计等您到那里，琪琪格公主都已经选定夫婿。”
“哦。”来客摸摸孩子头，不置可否地应声，却没有表示出丝毫失望，眼睛里依旧是那种温和而恍惚表情，彷佛在做梦般。
于是娜仁也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好，局促不安。
──
德力格只觉顶心蓦地有桶冰水泼下来，冷得个哆嗦。
“啊，对不起……”来客微微怔，缩手，“好久没见到人，时忘。吓到？”他笑起来，笑容寂寞而温暖，从怀里拿出枚东西送给受惊吓孩子，却是枚幻出彩虹光泽贝壳：“送给你玩吧。”
他态度温和而从容，如水样浸润过来，令人觉得如沐春风，却又捉摸不定。
德力格拿着那枚罕见贝壳爱不释手，然而那个旅人却径自拿起孩子那块薄石板，漫不经心地涂抹。他眼神始终显得荒芜而游离，彷佛无论做什、说什都心不在焉，似乎坐在这里只是个躯壳，而真正灵魂却活在别处。
恍惚而游离，温和却淡漠，谜样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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