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脸依次浮出脑海,又渐渐模糊——然而,却怎也无法和片刻之前她看到景象重叠。
师父……师父他居然来这种地方?他……他怎会是这样人呢?还
朱颜这才从窒息般禁锢中解脱出来,长长松口气,揉着剧痛肩膀,双手吃力地托住脱臼下巴,“咔嚓”声给归位回去。抬起手指,迅速地给身边两个人消除记忆,解定身术,然后把拉住管家往前就跑。
这系列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就好像有饿狼在后面追着样——是,这刻,她只想跑——必须跑掉!要不然,她完全不知道留下来要怎样面对师父。
她拉着管家奔跑,从小庭院直跑到外面大庭院,路上飞奔过间间雅室包厢。周围都是盈耳欢声笑语,视线里都是对对恩客和妓女,到处流淌着暧昧和欲望……
赤王府小郡主在这座销金窟里不顾切地奔跑,想要从这样肮脏黏腻氛围里逃出来,大口呼吸到外面清新空气。
她飞快地跑着,心跳加速,脑海里却是片空白。
然说不出话来。
“闭嘴!”听她唠唠叨叨说着,时影眼里怒意终于蔓延出来,低声厉喝,“你想到哪里去?来这里是来做正事!”
“啊……啊……?”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张大嘴巴,胡乱地点头——师父刚才在极怒之下控制不住力道,竟然把她下颌给捏得脱臼!
见鬼。来青楼,抢花魁,难道还能做别?难道师父想说自己是来和花魁吟诗作对品茶赏月吗?她好歹也算是嫁过个老公又守寡女人,怎还当她是个小孩子啊?
朱颜不敢说,也说不出话,痛得只能拼命点头称是。
空白之中,渐渐有些支离破碎片段浮现,如同遥远得几乎埋藏在时光灰烬里画卷,张张地无声掠过。
帝王谷里,那个孤独苦修者。
神鸟背上,埋首在她怀里无声哭泣少年。
神殿深处,脸庞隐藏在香炉氤氳背后少神官。
……
然而她忘师父有读心术,这时候她即便不说话,这顿腹诽显然也能被他查知。时影眼里怒意瞬间加深,厉声道:“不要胡思乱想!完全没有事!你给——”
他扬起手,朱颜吓得哆嗦,闭上眼睛。
可就在那瞬,身后窗外忽然传来声响动。朱颜眼角瞥过,只看到在下面庭院里有个鲛人匆匆进来,在花魁耳边俯身说句什。花魁立刻站起来,看眼楼上雅座包厢,脸上表情忽然间有些异样。
“不好!”时影脱口,脸色瞬地变,“她觉察?”
他顾不上再说什,立刻放开朱颜,回头向庭院掠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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