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生精明,家门里怎会有这样轻信张狂蠢货!
他与老妻共有四子,除却次子夭折外,其余三子均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四子生性淡泊,喜好丝竹书画,经济仕途于他便如西天取经路般遥远,亏得四儿媳还能持家;三子倒是聪慧有才,偏不知哪里学得身名士习气,最瞧不上钻营功名之辈,连身上虱子也带着几分风雅清高;只有长子,倒承袭他血脉中进取,偏又志高才疏,能耐有限,读书既不成,为官也不见得高明,始终徘徊在五六品之流。
余阁老素习道家随缘之法,深知为官也讲究‘天分’,有些人教会,有些人再怎教也枉然。既儿子们都不是这块料,他也不强逼,倘若老天有眼,叫孙辈能出两个才俊,那余氏便兴盛有望,否则,仍旧平安是福。反正凭自己余荫以及官身长子,儿孙们在老家过个闲
些。倘哪日您又上兴头,愣说侄女死冤,要人赔命,索这要那,宁远侯府岂不吃得哑巴亏?总不能叫顾侯满天下嚷嚷自己老婆偷人罢。所以呀,红绡这孩子,就得留着。”
这事没闹出来时,切都含糊着;可旦闹出来,作为仅剩人证,红绡反而不能死。
首先她不能留在顾家,否则将来话,有顾氏逼供授意之嫌,不足叫人取信,是以,只能让余家自己把人接回去。如今,因怕有抵赖之嫌,余家非但不能让红绡死,相反,为表示坦荡,余家还得让红绡好好过着日子,切自然坦率。
这简单事,余大太太竟到如今也没想明白,还有脸发脾气。
“适才你大哥还夸弟妹懂礼,你倒这般与大嫂说话?!”
其实余大太太并没怎听懂,但这并不妨碍她发飙,只见她竖起双吊梢眼,当即开火,三太太丝毫不怯,面色丝毫不变,只轻巧道:“瞧大嫂说,这不是着急。嫣红侄女事,只消在外头冒点滴风声,咱们余家姑娘还能做人?”
余大太太顿时如熄火引擎,哑声音。
三太太说话如针扎皮肉,明明痛入心扉,却连半滴血不见,她犹自柔声细气道:“别说嫣容,嫣清;就是已嫁出去嫣然,嫣巧,叫她们怎在婆家立足?说嫂子,您别不当回事,别看嫣玉侄女现下还小,可若叫人知道她嫡亲姐姐有这出,以后怎说婆家呀?”
余大太太哑口无言之余,想到这事会牵连心爱小女儿,顿生腔惊惧;这话说完,三太太便恭恭敬敬退下步,站到丈夫身旁,再不发言。
余阁老微微叹口气,讨这个大儿媳妇真是他人生中败笔,心思既不正,人又愚蠢。初闻此事时,自己好半响没说出话来,阵天旋地转,与其说是气,不如说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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