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向彪出气多进气少,向妈妈已半昏厥过去,顾廷烨忽笑,转头悠然道:“走南闯北这些年,也见不少人,发觉趣事。人心真奇,不论何等样歹毒之人,对别人能多少心狠手辣,旦遇上自己骨肉,便也与常人无异。”
太夫人直如木雕泥塑般,不发语,脸色青几乎不似人色。
“不过这也不奇,便是牲畜也怜爱幼崽,何况人。”顾廷烨继续嘲讽。
太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句:“你要怎样?”
顾廷烨敛去笑容,只动动嘴唇:“分家。”
儿子。
顾廷烨宛若逗鼠之猫,静静盯着她俩:“向妈妈,你说呢?”
向妈妈手足颤抖,听着儿子声声呼救,心痛如绞,转头看看太夫人,猛然咬牙,硬起心肠,怨毒看着顾廷烨,哑着嗓子道:“这小子败坏侯府名声,该怎处置,侯爷就怎处置罢。”
“好!”顾廷烨笑道,“两条人命,怎也顶上百大板罢。来人,动刑。”
两个侍卫早有准备,应声而呼,随即从外头又进来两个粗壮家丁,手中提着碗口粗棍棒,两个侍卫把向彪牢牢压在地上,那两个家丁便五十打起来。落棍实心,棍棍着力,落在人身上,发声浑浊沉重,向彪当即哭天喊地叫起来。
太夫人倏然转头,毒蛇般目光盯着他,顾廷烨山岳般纹丝不动,冷冷直视回去,他不等她反驳,又道:“这次火势虽凶,但好在人都无恙。不但明兰平安生孩儿,连三弟和侄儿也好端端,真是天-佑-人-和-!”
最后四个字刻意拖长,偏落于金铁之声,血腥之气张牙舞爪而来。
太夫人急促喘着气,死死看着眼前青壮高大男人。顾廷烨看着晕厥向妈妈,微笑着轻叹:“真乃忠仆
向妈妈眼看儿子受刑,顿时失魂落魄,太夫人脸色铁青,不发语。这种棍刑,寻常人三十也受不住,六十便要致残,百大板下去,显是要取向人命。她清楚顾廷烨性子,软求无用,威逼无用,怕反要被他数落通大道理。
向彪初时还能呼喊,随着棍棍落下去,叫声愈发低弱,向妈妈摇摇欲坠,瘫软在地上,惨声叫道:“侯爷!起火之事全是老奴人所为,与太夫人全无干系!请侯爷取老奴性命罢!”
顾廷烨坐在太师椅上,神色肃然淡漠:“向妈妈糊涂,已说过,天干物燥,有个走水也是寻常。”京城夏日是年中最湿热,何来天干物燥,可他偏这说。
向妈妈忍无可忍,纵身扑到儿子身上,哭叫道:“这便打死罢!替他偿命!”
那两个家丁训练有素,其中人停棍,钳住向妈妈押在旁,另人继续落棍击打,向妈妈挣脱不开,只哭气断声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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