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心里飞快地将事情原委过
过，感觉没什
不可说
，便将自己误闯木小乔山谷，沿石牢救人那段挑挑拣拣简要说
遍。同时，她也直暗中观察霓裳夫人神色。周翡发现，自己提起“木小乔”三个字时候，霓裳夫人纤秀眉心明显地皱。这使得周翡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天谢允在后院里问问题——护送当今南下时……是否还有那两个……不在正道上朋友？
谢允在木小乔山谷里时候，曾经用过个类似词，当时他说是“不大体面江湖朋友”。周翡当时以为他是讽刺，可是后来她发现，谢允对于黑道还是白道态度却并没有多大不同，只
顾过往时候，她终于不免带出几分苍老意味。她说起自己是怎跟李徵偶遇，怎和大帮聒噪朋友结伴而行，从北往南，那真是没完没故事。
先在山西府杀关中五毒，又在杏子林里大破活人死人山阎王镇，路遇过山匪猖獗，便劫匪济贫，还碰上过末路镖局东家强行托孤。他们帮莽撞人轮流看管个几个月大小婴儿，手忙脚乱地千里护送到孩子母家，以及后来遇上山川剑，衡山比武、大醉不归……
“当时他们俩动静太大，不小心惊动衡山地头蛇，正好几大门派都在衡山做客，被大雪憋在山上好几天，好不容易雪停下山，谁知撞上
们。你不知道，殷大侠堂堂山川剑，见那帮人顿时落荒而逃，敢情是这群老头子异想天开，非要重拾什‘武林盟’计划，逼着他当盟主。们几个人跟着他在衡山乱窜，结果不管躲在哪儿都能被人逮住，你猜为什？”
周翡轻声道：“衡山下面有密道。”
霓裳夫人乍听她接话，倏地愣，好像整个人从少女回忆中被强行拉出来，转眼，她又成个尴尬年长者。
霓裳夫人顿顿，近乎端庄地拢拢鬓角长发，挤出个温和又含蓄笑容问周翡道：“是你娘告诉你吗？”
是如今衡山已经人走山空，徒留布满尘灰地下暗道。而他们这些无意中闯入其中后辈在里头目睹二十年恩怨结。周翡有那瞬间，突然触碰到那种强烈悲伤，来自她往常所不能理解“物是人非”。
没有送出去“饮沉雪”还挂在遁世羽衣班幽香阵阵墙上，当年甲剑都已经破败在阴谋和争夺里。
还有易主不易名“三春客栈”，老板和唯厨子先后失踪，生意怕是做不下去，机灵又命大小二该到哪里去讨生活呢？店面又由谁来接手呢……但无论如何，恐怕不会再叫“三春客栈”吧？
“人老嘴先碎，”霓裳夫人颇为自嘲地笑笑，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你在哪里学蜉蝣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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