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那时候躲在坑道里赌钱,他气冲冲地反问:
“打炮,往哪里打?”
连长说得也对,几炮打出去要是打在国军兄弟头上,前面国军气之下杀回来收拾们,这可不是闹着玩。连长命令们都在坑道里呆着,爱干什就干什,就是别出去打炮。
被包围以后,们粮食和弹药全靠空投。飞机在上面出现,下面国军就跟蚂蚁似密密麻麻地拥来拥去,扔下箱箱弹药没人要,全都往袋袋大米上扑。飞机走,抢到大米国军兄弟两个人提袋,旁边人端着枪,保护他们,那堆堆地分散开去,都走回自己坑道。
没过多久,成群结伙国军向房屋和光秃秃树木涌去,远近茅屋顶上都爬上去人,又拆茅屋又砍树,这哪还像是打仗,乱糟糟响声差不多都要盖住前沿枪炮声。才半天工夫,眼睛望得到房屋树木全没,空地上全都是扛着房梁,树木和抱着木板、凳子大兵,他们回到自己坑道后,条条煮米饭炊烟就升起来,在空中扭来扭去。
那时候最多就是子弹,往那里躺都硌得身体疼。四周房屋被拆光,树也砍光后,满地国军提着刺刀去割枯草,那情形真像是农忙时在割稻子,有些人满头大汗地刨着树根。还有些人开始掘坟,用掘出棺材板烧火。掘出棺材就把死人骨头往坑外丢,也不给重新埋,到那种时候,谁也不怕死人骨头,夜里就是挨在起睡觉也不会做恶梦。煮米饭柴越来越少,米倒是越来越多。没人抢米,们三个人去扛几袋米回来,铺在坑道当睡觉床,这样躺着就不怕子弹硌得身体难受。
等到再也没有什可当柴煮米饭时,蒋委员长还没有把们救出去。好在那时飞机不再往下投大米,改成投大饼,成包大饼落地,弟兄们像牲畜样扑上去乱抢,叠得层又层,跟娘纳出鞋底样,他们嗷嗷乱叫着和野狼没什两样。
老全说:“们分开去抢。”
这种时候只能分开去抢,才能多抢些大饼回来。们爬出坑道,自己选个方向走去。当时子弹在很近地方飞来飞去,常有些流弹窜过来。有次跑着跑着,身边个人突然摔倒,还以为他是饿昏,扭头看他半个脑袋没,吓得腿软也差点摔倒。抢大饼比抢大米还难,按说国军每天都在拼命地死人,可当飞机从天那边飞过来时,人全从地里冒出来,光秃秃地上像是突然长出排排草,跟着飞机跑,大饼扔下,人才散开去,各自冲向看好降落伞。大饼包得也不结实,落地就散,几十上百个人往个地方扑,有些人还没挨着地就撞昏过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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