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糊上
层，普通百姓家家户户如此，大乌豆趁着有月光，仰面往上看，听动静像是屋顶上闹耗子，那会儿老鼠多，有耗子在房梁上跑来跑去，不留神掉到牛皮纸糊
顶棚上，发出“啪嗒”声响，摔不死，打个滚就跑走
，夜深人静，平房里时常听到此类响动，还有俩耗子打架，在顶棚上折跟头耍把式，搅得人无法安歇，甚至有硕鼠肥大，行动鲁莽，将牛皮纸糊顶棚踩出窟窿，直接掉到做饭烧汤热锅里，那也是屡见不鲜，煮饭人看见还好，大不晚饭不吃，看不见话，全家就要喝老鼠汤，以前很少有不闹耗子人家，大乌豆听到屋顶有耗子，并不放在心上，可他愣神，猛然想到粮房胡同凶宅里东西，会不会在屋顶上？
五
粮房胡同凶宅中半夜闹耗子，听动静像两只耗子打架，其中只跌落在牛皮纸糊裱顶棚，发出“啪嗒”声响，恰好提醒大乌豆，他寻思这两间屋子让人翻过多次，掘地三尺也没找出什
东西，却很少有人会想到屋顶，若按常理，大户人家窖银财宝，大多是埋在灶堂之下，其实放在房梁顶棚上才是神不知鬼不觉，他心下窃喜，自古说人活世，穷通有命，贫富贵贱，如云踪无定，该他大乌豆时运到，要不然怎恰巧有只耗子掉在顶棚上，想来是他命中有此横财，他总以为自己应当发迹，却不知“前程如漆黑，暗里摸不出”，哪想得到屋顶上有什东西在等着他。
粮房胡同凶宅坐北朝南，明暗两间屋，带大门是外间屋，墙角是灶台，里屋有炕，五六十年老房子，年久失修，白四虎被枪毙之后，房子直空置，牛皮纸糊顶棚，出现片片潮痕，颜色暗黄，有些地方已经长霉，里间屋顶棚破好几个窟窿，他抖擞精神爬上炕，踮起脚尖举高手，勉强够到屋顶牛皮纸，他无奈之余，只得到屋外找东西垫脚，扩建宁园，拆不到半条胡同，遍地是砖头，他搬进摞砖，码在炕上，这下能把脑袋伸到顶棚里，抬手抠住窟窿扯开片牛皮纸，裱糊顶棚牛皮纸上全是塌灰，碰就噗噗往下掉，大乌豆可遭罪，老房子里积多少年灰，黑乎乎黏腻腻，落在嘴里那个味道就别提，迷眼睁不开，又往鼻子里钻，呛得连打喷嚏，担心让人听到，强行忍住不敢高声，最后废不小劲，好歹把顶棚撕开个大洞，传统民宅顶部多是金字形结构，里边应该是梁檩榫卯，旧时讲究人家，盖房不用根铁钉，全凭梁柱间榫卯接合，据说民宅殿堂用铁钉不利子嗣，那年头有这样忌讳，正是黑天半夜，屋中虽有月光，可往屋顶里头看，却是什也看不见，只有受潮腐朽霉变之气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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