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七窍流血，乃至气绝当场，说拿命来换饭吃也不为过。辛辛苦苦多半年，到
上大冻
时候，海猛子就去猫冬，只留下覆冰盖雪茅草屋，那里面能避风雪还有存粮。他寻思逃过去躲
阵子，等到天暖开江，再设法返回关内。
窦占龙直似夜不投林惊弓之鸟，宿不敢歇脚，跑到转天早上，头顶上铅云低垂、雪落如棉，他筋疲力尽，实在迈不开腿，在林子边找块大石头，扒拉扒拉积雪坐下，人狗吃点干粮，嚼两口雪。窦占龙疲惫不堪，缓没片刻，上眼皮子便直找下眼皮子打架，他自己叫自己，可千万别打盹儿！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旦迷糊过去，可就再也起不来。正当此时，大黄狗卷毛哨突然跃而起，支棱着耳朵，冲来路吠叫不止。窦占龙猛然惊，抬头望过去，只见茫茫雪野上冒出几个小黑点，夹风带雪跑得飞快。他眼尖，看出是白脸狼带在身边六条围狗。他在关外见识过围狗凶恶，皮糙肉厚熊瞎子也得让围狗追着咬，何况他个身单力薄小伙计？不觉倒吸口凉气，心说：“完，怕什
来什，
两条腿再快，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围狗？想不到头次跟着杆子帮跑关东，便在荒山野岭填狗皮棺材，起早贪黑学买卖也是白费劲……”绝望之余，挥手让卷毛哨自去逃命。卷毛哨冲窦占龙呜两声，用脑袋往林子里拱他。窦占龙愣：“你让上树？”转念至此，他又有活命指望，急忙挣扎起身，嘎吱嘎吱地踩着积雪，奔入江边密林。在外边看林海苍茫望无际，钻进去却是片深不见底坑谷，大坑套着小坑，坑连着坑，岩壁陡峭，绝无蹊径。此类地形在关外常见，天冷叫“干饭盆”，坑底下斑白片，因为有树木，从高处看下去近似饭粒；天热叫“大酱缸”，因为下雨积水，坑里成沼泽，洼地通风不畅，遍地毒蛇，俗称“土球子”，窝子窝子地缠成团，比商纣王虿盆不在以下，甭管人还是野兽，掉下去就得完蛋！
不等窦占龙爬上松树，身后围狗已经追到。领头恶狗毛色铁青，大嘴叉子，吊眼梢子，尾巴像个大棒槌，直挺挺地撅着，后头跟着五条细狗，有青有黄，尽管个头儿不大，但是长腰吊肚，矫捷绝伦，耳扇上挂满白霜，鼻孔和嘴里呼呼冒着白气，眼藏杀机，死死盯着面前人狗。卷毛哨浑身毛竖，闷吼着护住窦占龙，瞅准个机会，直扑追上来头狗。什人养什狗，头狗整天跟着白脸狼，飞扬跋扈惯，根本没把卷毛哨放在眼里，身子拧，避开来势，随即发出声阴森森吠叫，其余几条围狗得令，立时蜂拥而上，围着卷毛哨乱咬。
队围狗分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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