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知道你不在乎，但为师得为你做点什
，徒儿，天下人不知你，但为师知你，为师知你之不易！
生而为人，落于史书之中，不过寥寥数笔，但寥寥数笔，怎能写尽
人生之万？
若真要做那万，则要承那万千苦楚。
徒儿苦，为师知道。”
田无镜依旧不语。
“《燕史》已修撰好，哪有不归家
道理？得亏燕皇陛下马踏门阀，得收门阀藏书入宫，否则这《燕史》，为师有生之年怕还真修不完，哈哈哈，那帮门阀世家，前些年，为师个个求爷爷告奶奶地，结果只当为师是叫花子去打发，落得这般田地，该，该啊！”
田无镜也笑
。
很久以前，孟寿曾对他说过，说他修大半辈子史书，就越是分不清楚是非对错，只知这史书每页，都浸透刀光血影、勾心斗角、蝇营狗苟。
就是那正大光明歌功颂德话语之下，往往也隐藏着暗涛汹涌。
读史，可以知兴替；但修史，越修就越容易将自己身上人味儿给修没，因为修史时，你不能有自己看法，不能有自己喜好，也不能有自己立场，久而久之，你可能连你自己，也没。
孟寿拿起筷子，吃喝起来。
田无镜也拿起筷子，陪着老师起用食。
少顷，
孟寿放下筷子，田无镜也放下筷子。
“你继续吃，为师年纪大，饭量不行，常常饿得快，但吃两口，就饱，你还年轻，得多吃些。”
身拜：
“老师。”
孟寿入燕，曾求书于田氏，田氏允之，唯请耳，收田氏子无镜为徒。
所以，孟寿是田无镜文教道上老师。
师徒见面，没有丝毫生分。
“再往东南行，就要到镇南关吧？”
“是。”田无镜答道。
“镇南关要是破，大楚，也就危在旦夕吧？”
田无镜摇摇头，道：“只能说，若是没镇南关，
“对，徒儿，你可知为师与你作是什？”
说到自己得意处，
孟寿双手抓着小桌边缘，身子微微站起向前，看着田无镜，像是老顽童得瑟炫耀自己本事般，道：
“为师与你修，是本纪，和那镇北侯样，也是本纪，在为师看来，徒儿和那镇北侯府样，都有资格用那帝王专用本纪！”
田无镜依旧只是笑笑。
“老师，无镜之前用过。”
“哦，好。”
“老师，大楚派来接你队伍，再过片刻就到。”
“那感情好，咱们师徒俩，还能再说会儿话。”
“老师何必此时归楚？”
孟寿摸摸肚子，道：“为师饿，有吃？”
“备下。”
“好。”
孟寿在田无镜搀扶下进亭子。
亭子内小桌上，酒菜早已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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