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手指动
动。阿米温馨地半蹲着，如同她日复
日所做
那样，捧起张立手，贴在自己脸旁。张立继续用微弱声音说着：“
做好长个梦，在梦里回到老家，青石板，青砖瓦房，那绵绵雨直下个不停。梦见躺在那辆竹编小摇车里，阿妈手推着小摇车，手握着手，伢崽伢崽地叫着，她跟说好多话，但是听不到她说什
……”
莫名剧烈酸痛陡然袭上岳阳心头，他突然哽咽，吃力道：“别说。”
张立恍若不闻，那飘忽断续声音依旧传来：“梦见阿妈老呢，眼角皱纹多，背也弯，头发也白；梦见打电话回去说，退伍，要转业回家，阿妈可高兴坏……她要到车站来接
被忘记……”
“如果有天，那人换做是呢，你会怎做……”
“你会怎做?”
“你会怎做……”
卓木强巴痛苦地闭上眼睛。和张立在回到高原第天相识，在冰洞断桥上相知，那不服气表情，那惊讶、好奇表情，那有些惧怕、有些担忧表情，那开玩笑表情……幕幕清清晰晰。
卓木强巴向塔西法师询问，张立会不会变成传说中怪物。塔西法师却否定这种可能，他说张立身体很虚弱，没有营养供给，就没有能量来源，就算完全沦为孢子傀儡，也不可能,bao起伤人。塔西法师遗憾地告诉卓木强巴，这就是孢子生存方式，它们和病毒很像，寄生于宿主，占用宿主，将宿主每个细胞和每分营养都当做自己食物，将宿主身体当做自己战场，寸寸地侵占，当它们大获全胜时候，也就将与宿主起迎接死亡。
卓木强巴看着张立那清瘦脸，又看着那变得粗糙皮肤，要他面对如此熟悉面孔拔出刀来，他做不到……更何况，旁边还有张更为清瘦脸，双无瑕得令人心颤眼睛注视着。
又过三天，在个临近黄昏下午，毫无征兆地，张立突然醒，更令人惊讶是，他竟然还能保持着清醒，没有丧失自。突然降临奇迹，让岳阳怔住，完全忘去通知大家，他就和阿米样，怔怔地看着张立，唯恐转过身去，张立又会睡着。
张立看看左手边岳阳，又看看右手边阿米，微微笑，他声音十分微弱：“个是最要好朋友，个是最亲密爱人，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们，真好……”
“你好些吗?你饿吗?你感觉怎样?你疼吗?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大堆问题堆积在岳阳心底，话临嘴边他却嗫嚅着，怎都开不口。张立醒，张立睁开眼睛，张立说话，还有什比这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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