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禾稍稍定下心来。
纪云禾勾出
个微笑：“空明，你是个明白人。你知道把事实说出去，对
，对长意都不好。是将死之人……”
“你是将死之人，是出家之人。不打诳语，自然也不说闲话。”空明和尚道，“你过去
所思所想不在乎，到底为
什
也不想知道，但这个鲛人而今是朋友，从今往后，只要你不做伤害他事，你以前做事，也全当无所知。”
“你可知，前日你寻死，朝阳初升之际，他正在北境封王大典上，感知你有难，他当场离去，万人哗然？”
她寻死之日……
纪云禾脑中快速地闪过长意那日衣着与发冠，还有那根她从他头上拔下，欲用来自尽玉簪。长意很少戴那样发冠与玉簪……原来……他竟是从那样地方赶来……
但这些不过只在纪云禾脑海当中闪过瞬。纪云禾神色似毫无所动，连片刻迟疑也没有。
“不知，但那又如何？”
前驭妖谷中，你到底是使什手段，能换得那鲛人如此真心交付，以至伤重之后，恨意噬骨，几乎是拼着恨你这口气，撑到现在。”
“什真心交付，他不过就是对人对事太过较真罢。小孩才这容易较真。”纪云禾笑着看空明和尚，“骗小孩很难吗？”
空明和尚也不动声色，平静地问道：“赤子之心，你如何下得手？”
“赤子之心，在生死权谋之前，又算得什？”纪云禾说得更加无所谓，“鲛人天真……你也如此天真？”纪云禾冷笑着，佯装鄙夷地将自己手腕抽回来。
空明审视着她：“这六年间，你半点不为当年事情感到愧疚后悔？”
“如何？”空明和尚微微眯起眼，看着她说，“你能将赤子之心玩弄于股掌，却在此时洞察不出这鲛人内心？”
言及此，纪云禾终于沉默。
而空明并不打算放过她：“你心谋权求上，却在此时不趁机魅惑鲛人之心，博得信任，将其击杀，带回京师立大功……反而处处惹人讨厌，甚至心求死……纪护法，鲛人生性至纯，至今也未能懂人心千变万化，和他可不样。”
纪云禾唇色已有些泛白，她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她看眼屏风，长意似乎在外面与人商议极为头疼事情，并未注意到她与空明和尚“问诊”发展到什情况。
“行差踏错便是深渊，心谋权求上，不过人之常情，有何愧疚与后悔？”纪云禾做出副阴险模样，这些话脱口而出，宛如她深藏于内心多年言语。
“害他，你不后悔？”
“不后悔。”
“你可知他六年谋划，只为寻时机将你从国师府救来北境？”
“知道，他想找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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