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短,短得来不及握手,短得来不及说几句温暖话,短得来不及叫他几声爷爷。
阿苏勒忽然明白,当他们在地宫里背靠墙壁仰望头顶黑暗时,钦达翰王为什要向他讲述盘鞑天神神话。这个老人分许多次,把那个浩瀚而血腥神话拆开来,灌入他脑海。这和白毅把他处世经验用呆板教条方式灌入小舟公主脑海样,因为相处时间太短暂,要你记住这些,将来会有用,将来你忽然领悟童年时那些教导中蕴含深意时,你才明白教你那个人是多爱你。而等你明白时候,你们已经远隔天涯或者生
紧越好。”钦达翰王说。
阿苏勒照着做,丝棉长袍材质轻薄,拧起来如同根锦丝绳子。
“用它圈住两根铁栏,慢慢地绞紧,不必太用力。”
阿苏勒稍稍试着做下,忽然明白这个简单道理,这根丝绵长袍拧成绳子就是个最简单机括,只要他慢慢地绞紧绳子,就能把圈住两根铁栏向起拉近,旦他把相邻两根铁栏都弄弯,就有个足够大空隙可以让他钻出去。他并不是很魁梧,这给他逃生机会。
“冷锻鱼鳞钢是种用来打造甲胄钢铁,它柔韧,可以弯曲来卸力。你刀锋无法切开它,但是柔软东西反而能把它拉弯。只是你需要用水来帮你,丝绵很容易裂开,但是浸水之后它会变得极其坚韧,东陆人用丝绵泡在胶水之中晾干,制成绵甲甲片,就是这个道理。”
“水?”阿苏勒不明白。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水和食物,干裂嘴里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
“用血,趁没凝固之前,足够。”钦达翰王看着阿苏勒眼睛,沉默着,忽然直起身,拔出胸口刀。
血如喷泉那样涌出,带着令人心悸声音,汇入他脚下石洼。他无力地倒在地上。
阿苏勒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听着他胸膛里渐渐衰竭跳动。阿苏勒知道这声音终止时候,他怀里躯体将永久地沉睡,再不醒来,再不跟他说话。他太累,累得不想哭,清寒月光从头顶那个缺口漏下来,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蚀着他身体,他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冻住。
还有太多事情他没有来得及做,譬如跟钦达翰王说完他在东陆所见所闻,譬如问钦达翰王自己奶奶究竟是个什样女人。他怀里男人是曾经击退风炎皇帝传奇英雄,经历过那个烽烟战火遍及草原传奇时代,如果东陆那些说书人能见到他,会狂喜地拉着他袖子问他真正风炎皇帝是什样,他铁驷车有什不同,什是他战胜风炎皇帝秘密武器……可现在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死,他灵魂追逐着那个早已消逝时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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