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娘突然说道:“心二意,不三不四,人五人六,乱七八糟,八九不离十,是个怂蛋。”
这曾经是郑大风在酒铺喝酒骂人言语。
其实没什力道,太酸,骂人不痛不痒。
不过黄二娘觉得挺有意思,便记住,跟她们这些先骂再挠脸妇道人家,还有那些乡野汉子,骂人好像不是个路数。
郑大风假装没听懂,反而开始自怨自艾,“光棍愁,凉飕飕。怎个穷法?老鼠挨饿,都要搬家。蚊虱勉强喝几口小酒。攒够媳妇本,又有哪个姑娘愿意登门啊。”
城那边做生意,很不讲究,钱落到好人手里,是那英雄胆,在这帮货色兜里,就是害人精。你那破屋子小归小,可是地段好啊,小镇往东边走,就是神仙坟,如今成武庙,这些年,多少大官跑去烧香拜山头?多大气派?你不清楚?不过也要劝你句,找着合适买家,也就卖,千万别太捂着,小心衙门那边开口跟你买,到时候价格便悬,价格低到脚边,你到底卖还是不卖?不卖,以后日子能消停?”
郑大风嗯声。
所以要说龌龊事,糟心事,市井里边不少,家家户户,谁还没点鸡屎狗粪?可要说聪明,心善,其实也有大把。户户家家,谁还没几碗干干净净大米饭?
妇人突然有些伤感,“都快老。”
郑大风笑道:“也对,你家那崽儿如今都是读书人,听说有个小秀才绰号?如何,大风哥从来不骗你,那小子看就是块好料,正儿八经读书种子,酒铺春联是那孩子写,有模有样,妹子你啊,以后就等着享福。传家之宝,不在钱财,在积德行善嘛。”
黄二娘笑问道:“多大岁数姑娘?”
郑大风瞥眼妇人,笑呵呵道:“岁数嘛,不大不小都可以,只是该大还是得大。”
黄二娘丢把瓜子砸向汉子。
郑大风躲躲,碗酒总有喝完时候,放下酒碗,伸手拍拍脸,啧啧道:“好个饮如长鲸吸百川,醉如玉山将崩倒
黄二娘看他眼。
郑大风故作娇羞,用酒碗挡挡,“妹子你这眼神,不太正经,大风哥就像没穿衣服出门。”
黄二娘无可奈何。
她教孩子这件事,还真得谢他,早年小寡妇带着个小拖油瓶,那真是恨不得割下肉来,也要让孩子吃饱喝好穿暖,孩子再大些,她舍不得半点打骂,孩子就野去,连学塾都敢翘课,她只觉得不太好,又不知道如何教,劝不听,孩子每次都是嘴上答应下来,还是经常下河摸鱼、上山抓蛇,然后郑大风有次喝酒,大通荤话里边,藏句挣钱需精,待人宜宽,惟待子孙不可宽。
黄二娘便听进去,顿结结实实饱揍,就把孩子打得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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