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自言自语道：“或曰：‘以德报怨如何？’”
老先生自问自答道：“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老先生愧疚难当。
当时在学塾，老人转头向外边望去，就好像有个面黄肌瘦
孩子，踮起脚跟，站在窗台外，孩子张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书声，闻着书香，望着里边先生学生，孤零零
人站在学塾外孩子，双干干净净眼眸里，充满
憧憬。
在那个孩子以后人生当中，兴许会背着大箩筐，在山上采药时候，为自己壮胆，大声喊着并不解其意“人之初，性本善”，在下山路上，兴高采烈背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在上山下山之间，大日曝晒，大汗淋漓，孩子躲在树荫下歇息，自己玩着斗草，输赢都是自己，高高举起手，嚷嚷着赢喽赢喽，才会略显童真稚趣。
世间苦难重重，孩子如此人生，并不罕见。
只是小小年纪，便自己消受，却不多见。
老秀才甚至后悔当初与陈平安说那番言语，少年郎肩头应当挑起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
与裴钱她们这些孩子说，没有问题，与陈平安说这个，是不是也太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老秀才又想，再看如今落魄山，好像早年与那草鞋少年如此言语，又是最对。
最后裴钱她们发现那个远道而来老先生，坐在最靠近门槛张椅子上，安安静静坐在那边，抬头望向三幅挂像。
不去看居中那幅自己挂像，看崔诚挂像许久，轻轻点头，喃喃言语，谁都听不真切，最后老先生便直望向那位自己弟子挂像，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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