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取出两壶酒,都给竺泉,小声提醒道:“喝酒时候,记得散散酒气,不然说不定她就醒,到时候见着,又得好劝才能让她去往骸骨滩。这小姑娘嘴馋惦念酒水,不是天两天。龟苓膏这件事情,竺宗主与她直说也无妨,小姑娘胆儿其实很大,藏不住半点恶念头。”
竺泉口喝完壶酒,壶中滴酒不剩。
只是她仰头喝酒,姿态豪迈,半点不讲究
,应该是真事。
竺泉坐在云海上,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说话,这可是破天荒事情。
陈平安没有抬头,却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缓缓说道:“直觉得竺宗主才是骸骨滩最聪明人,就是懒得想懒得做而已。”
竺泉点头道:“那就懂,信你。”
然后竺泉笑道:“不过你与高承那些真真假假言语,连算是熟悉你,都要心生怀疑,更何况是与你不熟老观主,跟那他个修力不修心大弟子。”
陈平安说道:“最前边话,都是真,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小姑娘死在渡船上,护不住,只能报仇,就这简单。至于后边,不值提,相互试探,双方都在争取多看些对方心路脉络,高承也担心,看路,结果都是有意给他看,他害怕输两次,再输,就连争夺那把小酆都心气都没有。说到底,其实就是心境上拔河小把戏而已。”
陈平安腾出手,轻轻屈指敲击腰间养剑葫,飞剑初缓缓掠出,就那悬停在陈平安肩头,难得如此温驯乖巧,陈平安淡然道:“高承有些话也自然是真,例如觉得跟他真是路人,大概是认为们都靠着次次去赌,点点将那差点给压垮压断脊梁挺直过来,然后越走越高。就像你敬重高承,样能杀他绝不含糊,哪怕只是高承魂魄损失,竺宗主都觉得已经欠陈平安个天大人情,也不会因为与他是生死大敌,就看不见他种种强大。”
竺泉嗯声,“理当如此,事情分开看,然后该怎做,就怎做。很多宗门密事,不好说给你外人听,反正高承这头鬼物,不简单。就比如竺泉哪天彻底打杀高承,将京观城打个稀烂,也定会拿出壶好酒来,敬当年步卒高承,再敬如今京观城城主,最后敬他高承为们披麻宗砥砺道心。”
陈平安说道:“不知道为什,这个世道,总是有人觉得必须对所有恶人呲牙咧嘴,是件多好事情,又有那多人喜欢应当问心之时论事,该论事之时又去问心。”
竺泉想想,拍掌重重拍在陈平安肩膀上,“拿酒来,要两壶,胜过他高承才行!喝过酒,在与你说几句妙不可言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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