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瀺问道:“书简湖之行,感受如何?”
陈平安说道:“说客气话,就是还好,虽然混得惨点,但不是全无收获,有些时候,反而得谢你,毕竟坏事不怕早。如果撂狠话,那就是记在账上,以后有机会就跟国师讨债。”
崔瀺嗯声,浑然不上心,自顾自说道:“扶摇洲开始大乱,桐叶洲因祸得福,几头大妖谋划早早被揭露,反而开始趋于稳定。至于距离倒悬山最近南婆娑洲,有陈淳
崔诚问道:“个太平盛世读书人,跑去指着位生灵涂炭乱世武夫,骂他即便统山河,可仍是滥杀无辜,不是个好东西,你觉得如何?”
陈平安答道:“不提根本善恶,只是个蠢坏。关键在于哪怕他说对方功劳,实则心中并不认可,之所以有此说,不过是为方便说出下半句,故而蠢而坏。”
崔诚指指屋外,“凭这个答案,来落魄山,见与不见在两可之间个人,估摸着是愿意见你,接下来就看你愿不愿意见他。见该怎谈,都是你们自己事情。出门之后,记得关上门。”
陈平安转头望去,老书生袭儒衫,既不寒酸,也无贵气。
陈平安站起身,走到屋外,轻轻关门,老儒士凭栏而立,眺望南方,陈平安与这位昔年文圣首徒大骊绣虎,并肩而立。
全然断绝红尘,人已非人,天地更换,又与早已超然物外,有什关系?”
崔诚指指陈平安身前那支纤细竹简,“兴许答案早就有,何须问人?”
陈平安低头望去,那支泛黄竹简上写着自己亲自刻下句话:时胜负在于力,万古胜负在于理。
陈平安喃喃道:“可是个山下凡夫俗子,哪怕是山上修行之人,又有几人能看得到这千秋万古。凭什做好人就要那难,凭什讲道理都要付出代价。凭什此生过不好,只能寄希望于来生。凭什讲理还要靠身份,权势,铁骑,修为,拳与剑。”
崔诚笑道:“想不明白?”
崔瀺率先下楼,陈平安尾随其后,两人起登山去往山巅那座山神祠庙。
宋山神早已金身退避。
离开那栋竹楼,两人依旧是并肩缓行,拾阶而上。
崔瀺第句话,竟然是句题外话,“魏檗不跟你打招呼,是以势压他,你无需心怀芥蒂。”
陈平安说道:“当然。”
陈平安默不作声。
崔诚站起身,伸手朝上指指,“想不明白,那就亲自去问问可能已经想明白人,比如学那老秀才,老秀才靠那自称肚子不合时宜学问,能够请来道祖佛祖落座,你陈平安有双拳剑,不妨试。”
陈平安抬起头。
崔诚收回手,笑道:“这种大话,你也信?”
陈平安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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