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禄脱靴子,坐在青竹地板上,应该是大隋境内某座仙家府邸农家练气士种植绿竹,寻常大隋权贵,用来制作笔筒已经算是奢侈手笔,文人雅士相互惠赠,十分得体,若是有张避暑睡席或是纳凉竹椅,更是不起香火情与财力,只是在这座院落,就只是这样。
谢谢继续忙碌,没有给于禄倒什茶水,大清早,喝什茶,真当自己还是卢氏太子?你于禄如今比高煊还不如,人家戈阳高氏好歹好住大隋国祚,比起那拨被押往龙泉郡西边大山里担任役夫苦力卢氏遗民,年到头
于禄看到手持扫帚谢谢。
哪怕崔东山已经离开书院段时间,看来她每天还是勤勤恳恳做着丫鬟婢女事务。
谢谢板着脸问道:“你来做什?”
于禄微笑道:“突然想起来很久没见面,就来看看。”
谢谢问道:“现在已经看过,然后?”
遗憾。
好像那个人离开后,所有人就散,哪怕还在座书院,经常会碰个面,可人心已散。
条清浅源头之水,开始分叉,各奔东西,虽然像是逐渐壮大,变成李槐这样欢快溪涧、自己这般开始浩荡起伏江河,或是李宝瓶那般选择停步等待湖泊,又或是于禄谢谢那样深井、地下河流,可回头再看,当年最早时候,吵吵闹闹,磕磕碰碰,大家都是满腿泥泞,草鞋竹箱,风餐露宿,有人值夜……
林守叹口气。
回不去。
于禄无奈道:“进去喝杯茶,不算过分吧?”
谢谢犹豫下,还是让于禄这位她本该敬称为太子殿下年轻男人,步入院子。
院子不大,打扫得很干净,若是到容易落叶秋天,或是早些时候容易飘絮春天,应该会辛苦些。
谢谢指指正屋那边,屋门紧闭,檐下廊道以青竹串成铺就,就像张大凉席,于禄甚至可以想象那位眉心有痣白衣少年,夜凉如水时分,就在此慵懒侧卧观看星象。
谢谢提醒道:“上台阶之前,记得脱鞋,不然你走后还要多擦拭次。”
于禄起先学舍并无同窗居住,后来搬进来个皇子高煊,两人影形不离,关系莫逆。
只是前不久于禄又成位“孤家寡人”,因为高煊悄然离开山崖书院,去龙泉郡披云山上那座林鹿书院,说是求学,真相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非是质子罢。大骊宋氏和大隋高氏签订那桩山盟后,除高煊,其实还有那位十境大隋京城高氏守门人,与黄庭国那条本来辞官退隐山林老蛟,起成为大骊新建林鹿书院副山长。
于禄当时将高煊送到书院山脚就不再相送。
今天清晨,于禄破天荒敲响座独栋小院院门。
开门之人,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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