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合上书,哭丧着脸,对陈平安说道:“师父,你不是有很多写满字竹简,借几支行不行,不知道写啥唉。”
陈平安原本已经接过毛笔,打算写几句自己欣赏诗句佳文,看到裴钱这副可怜模样,就忍住笑,将毛笔递给裴钱,“就写你觉得书上最有道理句子,实在想不出,随便写点心里话就行,不用这紧张,就跟平时抄书样。”
看着陈平安笑容,裴钱稍稍心安,深呼吸口气,接毛笔,然后扬起脑袋,看看这堵雪白墙壁,总觉得好可怕,于是视线不断下移,最后缓缓蹲下身,她竟是打算在墙根那边写字?又没有她最害怕妖魔鬼怪,也没有物降物崔东山在场,裴钱露怯到这个地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稀罕事。
陈平安想起少年时件旧事,那是他和刘羡阳,还有小鼻涕虫顾璨,起去那座
中,在等待笔墨取回间隙,庙祝笑容有些自得,指指不远处墙壁上首文人诗词,自夸道:“这儿虽然靠后,不显眼,其实却是咱们祠庙风水宝地,说句真心话,是实在见与公子有缘,才领着公子来此,那边正是咱们青鸾国柳老侍郎墨宝,这位柳老侍郎可真真正正是咱们青鸾国名士,是当之无愧硕儒大家,手行书,想必公子早已看得出功力火候,无需多说什。”
陈平安点头道:“笔力遒劲,筋骨老健。”
这倒不是陈平安附庸风雅,而是确实见过不少好字缘故。
比如那李希圣,崔东山,钟魁。
庙祝伸出大拇指,“公子是行家里手,眼光极好。”
陈平安便有些心虚。
与学棋差不多光景,在写字这件事上,陈平安实在是资质平平,再往前推,烧瓷拉坯样谈不上天赋。
裴钱更加忐忑,钱是肯定要花出去,不写白不写,如果没人管话,她恨不得连这座河伯祠庙地板上都写满,甚至连那尊河伯神像上都写才觉得不亏,可她给朱敛老厨子讥讽为蚯蚓爬爬、鸡鸭走路字,这大大咧咧写在墙壁上,她怕丢师父脸面啊。
汉子跟位河伯祠庙收养相熟少年拿来笔墨砚台。
裴钱越发紧张,赶紧将行山杖斜靠墙壁,摘下斜靠包裹,掏出本书来,打算赶紧从上边摘抄出漂亮语句,她记性好,其实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只是这会儿小脑袋片空白,哪里记得起来句半句。朱敛在边幸灾乐祸,阴阳怪气嘲笑她,说读这久书抄这多字,算是白瞎,原来个字都没读进自家肚子,仍是圣贤书归圣贤,小笨蛋还是小笨蛋。裴钱没空搭理这个心眼贼坏老厨子,哗啦啦翻书,可是找来找去,都觉得不够好,真要给她写在墙壁上,就会丢脸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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