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山教彩云谱上那个小尖。
这个定式再精彩绝伦,再被后世棋士誉为空前绝后,震古烁今,可到底就只是个定式而已。
可是陈平安偏偏就死磕这个定式。
结果整整个时辰,就全部耗在讲解这个定式精髓与之后诸多变化,若是卢白象或是任何位大骊棋待诏如此“愚笨”,恐怕早就要骂得对方狗血淋头,可大概是陈平安“先生”身份,让崔东山极其罕见没有丝毫不耐烦。也有可能是让崔东山吃尽苦头陈平安,从未如此跟他讨教门学问?
总之,崔东山教棋,陈平安学棋,清脆落子声响,以及那问答,此起彼伏,悠悠荡荡。
出座小天地,这才取出黄纸符箓,和几袋子金精铜钱,以及……那副价值连城仙人遗蜕。
崔东山揉揉眉心。
比起自己当年在骊珠洞天,拼凑出那个碎瓷少年,只难不易。
崔东山哀叹声,“学生为先生分忧,为先生慷慨解囊,天经地义啊。他娘,两次拜师求学,都是这般凄凄惨惨给人当钱袋子光景,崔东山与崔瀺,不愧是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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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深夜。
当陈平安打开屋门后,顿时毛发悚然,然后起身鸡皮疙瘩。
只见那崔东山身边,站着个羞赧而笑“杜懋”,怯生生道:“奴婢见过主人。”
陈平安果真去县城几家书肆,买回两本法家学说典籍,挑灯夜读。
之后第天暮色里,神色憔悴崔东山,来陈平安屋子这边诉苦番,讨要壶桂花酿喝,又厚着脸皮顺走壶。
第二天,崔东山面如死灰,摇摇晃晃来到陈平安屋子里,裴钱正在认认真真埋头抄书,崔东山让小丫头片子挪过去点,然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半个时辰才醒过来,看到练习天地桩倒立而行陈平安,以及练习六步走桩裴钱,他默默离去,当然没忘记桌上放着那壶桃花酿。
第三天,崔东山说要后天才能启程,神采飞扬,登门时候还带上卢白象棋具,说解个闷儿,要教先生下棋,以先生天资,必然学个两三天就能超过卢白象,五六天收拾他崔东山不在话下。
正式下棋之前,看着桌对面端坐、脸色严肃陈平安,崔东山出现片刻神色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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