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站起身，放下蒲扇，走出院子，有
人站在街巷拐角处。
那人头顶银色莲花冠，稚童容貌和身高，斜背着把长剑。
陈平安走到拐角处，那人已经退到街对面，算是表明种态度，并非登门寻衅，而是有事相商。
陈平安对此人印象可不算好。
陈平安点点头，“那
你是谁？姓什名什？”
小女孩弯腰低头，用手指拨弄着那堆瓜子壳，“有个姓，还没名字呢，爹娘走得早，来不及给
取名。”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笑脸灿烂道：“不过爹跟说过，咱们家里祖上有钱得很，出过很大很大
官，管着好几千人哩。”
陈平安停下蒲扇，晃
晃酒葫芦，“想不想爹娘？”
她脱口而出道：“想他们做什，模样都记不得。”
“看着是不像九岁，对吧？没法子，饿，个子长不高。上回你看到送小雪人人没，她才六岁多呢，个子就比还要高些，这院子里小夫子，那个曹晴朗，岁数也比小呢。”
陈平安轻轻摇晃蒲扇，显得无动于衷，冷漠无情。
小女孩其实直在打量陈平安脸色和眼神，见他这幅模样，她在肚子里腹诽不已，有钱人，果然没个是好东西！从来不在乎别人死活，明明是个很厉害大人物，手指缝里漏出点银子，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偏偏就是不肯。
她已经九岁，却瘦小得像是五六岁孩子，陈平安之所以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他当年也是这过来，直到离开泥瓶巷和小镇，去姚老头龙窑当学徒，个头才开始窜上去，在那之前，陈平安比同龄人要矮半个脑袋。
陈平安今天就直没有摘下痴心和停雪，于是哪怕坐在小板凳上，还是很有威严。
大概是觉得这说，会不讨喜，她立即改口道：“其实还是很想，这不就经常做梦梦到他们，可惜还是瞧不清他们样子，每次梦到他们，早上醒过来时候，都脸眼泪呢，可伤心啦。”
陈平安转头望向她。
小女孩又伸出手掌，“发誓！”
陈平安问道：“你真不怕有老天爷啊？”
小女孩有些恼火，但是不敢顶撞这个家伙，赶紧低下头，嘟囔道：“有个屁老天爷。”
这才是让今夜小女孩直特别老实本分原因。
蒲扇摇晃，清风阵阵，陈平安问道：“你偷走那些书，卖多少钱？”
她皱着脸，想要挤出些眼泪，可是做不到，只好抬起只手掌，带着哭腔喊冤道：“真没有偷书，可以发誓，要是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平安笑问道：“你说谎，是谁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好像没说清楚。”
她脸色微变，干笑道：“当然是啊，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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