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认不认得自己,没关系。只要那孩子过得好,比什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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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符河河床出现断层石崖,下跌迅猛,下游水势顿时,bao涨。
陈平安站在河畔石崖上练拳,来来回回都是那走桩六步。
阿良不知道何时站在石崖边缘。
不得不说也连累他,使得小小岁数,便尝过人情冷暖,陈平安就曾经亲眼看到,个满身酒气醉汉骂骂咧咧走出泥瓶巷,看到玩耍回家顾粲,什也没说,走过去就狠狠踹顾粲肚子脚,顾粲倒地后,还狠狠踩他脑袋脚,那点大孩子抱着肚子蜷缩在墙根,哭都哭不出来。
如果不是陈平安凑巧出门碰到,飞奔过去,拳打得那汉子踉跄后退,然后赶紧背起顾粲去趟杨家铺子,天晓得会不会落下什病根。
也更加记仇,心里头有个小账本,笔笔账,记得很清楚,谁今天泼妇骂街骂过他娘亲,哪家不要脸汉子嘴花花调戏他娘亲,他全记得,可能随着岁数增长,有些事情和细节已经忘,但是对某个人憎恶印象,顾粲肯定不会忘。当然,那个给他两脚汉子,顾粲记得死死,叫什名字,住什巷弄,家里有谁,顾粲全部清二楚,私底下跟陈平安独处时候,总是嚷嚷着要把那人祖坟给刨,还说那人有个女儿,等她长大,定要睡她,往死里欺负她。
大概那个时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睡是什意思,只知道很多婆姨汉子喜欢“开玩笑”,与他娘亲相关言语,妇人说偷人二字,汉子则往往都带着个睡字。
陈平安至今记忆犹新,孩子不过四岁多,那张稚嫩小脸,脸庞狰狞,满是凶光,眼神狠厉。
水花四溅,水声滔滔,水雾弥漫,好在暮春时节,寒气已降,并不显得寒意刺骨。
阿良大声说道:“你练这个拳,没太大意思。这走桩,是个很入门小架,随便哪个江湖门派都有,倒是那个立桩,还算马虎,最少能够帮你勉强活命,像是吊命用药材,不名贵,但好在对症下药。”
少年听在耳中,笑笑,没有说话。
因为姚老头说过,练拳之时
陈平安有些担心,他当然希望顾粲在外边过得比谁都好,但同时打心底不希望顾粲成为蔡金简、苻南华那样神仙人物。
看着心不在焉小师叔,李宝瓶问道:“怎?”
陈平安若是以前,就会说没事,但是现在开门见山说出心里话,“怕下次见到鼻涕虫,会变得不认识他。”
李宝瓶疑惑道:“小孩子个子窜得快,如果过个四五年七八年才见面,你们不认识也很正常啊。”
陈平安咧嘴笑,更像是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劲:“相信顾粲,直会是那个泥瓶巷鼻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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