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
脸上也有血，但不知道为什
，还是显得很干净。
而且这张脸很平静，在上面看不到任何畏怯。
商行舟有些生气。
陈长生说那句话让他很不舒服。
陈长生平静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就像当年那位年纪最小王爷，在百草园里扭曲着眉眼，在叫嚣着什。
最终还不是被乱箭射死
。
嗯，楚王死时候，也是满脸血污，很难看。
接下来自己去哪里？
是，
去皇宫，把陛下意思转告给太祖皇帝。
如果他愿意，他画像绝对有资格被挂在凌烟阁里，而且会排在很前地方。
但他依然选择留在黑夜里，不见阳光，也不与人打交道。
那数百年里，他扮演着各种角色，拥有着无数张脸。
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经常会照镜子，如此才能确认今天自己是谁。
渐渐，他习惯与镜子里自己对话，直到不再需要扮演别角色之后，依然如此。
商行舟知道那就是自己脸。
但他还是觉得很陌生。
因为那与他平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很不
样。
没有人知道商行舟究竟是个什样人，大概只有余人比较清楚。
无论唐老太爷、寅或者陈长生，都不是很解。
他问道：“你真不怕死吗？”
陈长生说道：“师父，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多怕死。”
十岁那年，商行舟对他说那句话后，他难过很长时间。
有很多个夜晚，他蒙在被子偷偷地哭。
隔着
太祖看似肥蠢，其实绝顶聪明，怎就看出自己杀意呢？
陛下实在是太过仁慈，那天夜里就该杀王之策，何必留他命？
没他，难道就败不魔族？真是莫名其妙。
陈玄霸那般惊才绝艳，楚王那般雄才大略，陛下不都是忍痛灭？何惜个书生？
商行舟思绪从过去飘回来，视线也从远方收回，落在陈长生脸上。
他直把昊天镜带在身边，直到今年才让徐有容带去白帝城，然后在那场战斗里破碎。
他比任何人都更要熟悉自己脸，所以这时候才会觉得很陌生。
这张脸有些憔悴，没有平时英气，所以显得苍老。
最重要是，眼神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平静。
挑起眉与故作冷漠眼之间，王霸之气览无遗，看着好生愚蠢。
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不亲”。
商行舟与自己师弟不亲，与老友不亲，与自己徒弟也不亲。
他和整个世界都不亲近，虽然主动或者被动，他要带着这个世界往前走。
都说黑袍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人物，其实最早那数百年里，他更加神秘。
他比黑袍更能隐忍，更加低调，或者说更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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