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是个好人，她说他也是个好人。
这不是他们想要拉开距离，而是对彼此
真诚评价。
但那不是徐有容追求精神目标。
善恶是非与大道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遇着
陈长生，或者她会对这个世间更加漠然
些，居高临下些。
陈长生认真地想想，不好意思说道：“真不知道。”
这不是简单重复，也不是加重语气，而是他真想不出来，如果那样话，自己应该怎
做。
茅秋雨静静看着他眼睛，忽然说道：“好。”
这是个很简单答案。
陈长生怔怔，然后开心地笑起来。
陈长生接着说道：“
要当好人，还要有好报，只凭自己很难做到，需要人帮助。”
有很多人都在帮他，比如唐三十六，比如苏墨虞，比如落落，比如徐有容。
就在刚才，同样窗前，徐有容与茅秋雨说很久话，说服他不做什。
但在陈长生看来，这是不够。
他看着茅秋雨认真说道：“需要您帮。”
施恩不图报，甚至不愿意让世人知晓、情愿背负所有罪，哪怕永劫沉沦，这是圣人。
陈长生是教宗，教宗当然是圣人，问题在于，他不想做圣人，只想做个好人。
但好人定要有好报。
陈长生执着于此，是因为他见过太多反例。
天海圣后与商行舟可以被称为野心家或者阴谋家，总之不能用好人来形容。
就像天海圣后那样。
当然即便遇到陈长生，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寻常意义上好人。比如眼前这件事情，陈长生只是因为荀梅故事有所触动，纯粹发乎善意而行，她却还想要从中获得些好处。
天书陵里树林覆着浅浅霜雪，看上去就像是琼林般。
黑色照晴碑上也残着些雪片，看上去更像是拓本，有着与平时不样动人。
茅秋雨也笑起来。
数年时间不见，教宗陛下还是当初那个简单少年啊。
……
……
当初在天书陵里，陈长生与徐有容遇着那名叫纪晋碑侍之后，曾经有过番对话。
与徐有容不同，他请求非常简单，理由也非常简单。
他请茅秋雨帮助世间好人都有好报。
在世间沉浮，是否有罪很难判定，好坏判断标准又真这般简单吗？
茅秋雨看着他眼睛，语气深沉问道：“如果不同意您看法，您会怎做？”
“不知道。”
教宗师叔是好人，所以他活最辛苦，而且无论那场战争是何结局，他都是要死。
别样红也死，王破也好几次差点死，好人果然不容易长命。
难怪苏离不愿意做个好人。
陈长生说道：“亲眼看着别样红死。”
茅秋雨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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